说到这儿,羊港渲忽然来握我的手,被我躲过了,他近乎乞求道:“林姑娘,你是内行人,听到这儿肯定也能看出来,老树是冲着我来的,宋萍萍只是他报复我的第一步,我不能把事情闹大,必须从源头上一举将老树拿下。
我得找一个有能力又足够可靠的人帮我悄悄地解决掉这件事情,找来找去,还是觉得林姑娘你最合适,当然,只要你帮我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我……我也给你五十万,林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
其实到这儿,我对羊港渲这个人,真的是嗤之以鼻了。
甚至觉得,恶人就该有恶报,他该为自己的贪婪与不仁行为付出代价。
但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不仅仅是老树和羊港渲,还有无辜的宋萍萍,并且接下去,还会有更多的人因为老树,因为羊港渲而遭殃,我无法知晓了这件事情而无动于衷。
既然开了外公的店铺,我本就是要往这条道上走的,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决定跟羊港渲走一趟,看看具体情况,如果能帮着解决,不是更好吗?
我便对羊港渲说道:“你的钱来路并不干净,我也不稀罕要,但你得答应我,这件事情解决掉之后,你得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对应的责任。”
羊港渲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只要林姑娘能将事情解决了,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收拾了一下,跟着羊港渲的车离开。
……
羊港渲的家离凤凰城并不算远,我在视频上看到过,更接近于天门山一带。
车子一路开过去,越开越偏僻,最后上了山路,颠簸的特别厉害。
开到一半的时候,车子忽然停了下来,羊港渲指着旁边的崖坡对我说道:“当时我的车就是从这儿翻下去的,老树是在底下的那棵大树根那儿找到的。”
我点点头,他重新发动车子,又开了十来分钟,终于进村了。
可刚进村子,便有悲戚的唢呐声传来,羊港渲看了我一眼,一脸的惊慌:“坏了,出事了。”
村子就那么大,循着唢呐的声音,很快我们便找到了办丧事的那一家,远远地,羊港渲便站在原地不动了,一脸死灰的对我说道:“是宋萍萍家。”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缓了缓,伸手拽住羊港渲,说道:“别忘了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这些事情因你而起,无论现在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去面对,走,去看看。”
羊港渲被我拽着往前走,越是靠近宋萍萍家,他的步子迈得越艰难。
直到到了宋萍萍家的大门口,他才强打起精神来,上前拽了一个村民问道:“王婶,宋家这是怎么了?谁没了?”
那王婶一拍大腿道:“啊呀,港渲,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啊?宋萍萍没了!”
真的是宋萍萍没了!
羊港渲脸色瞬间煞白,沉住气,继续问:“宋萍萍那么年轻,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我这几天在外面办事,村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港渲你不知道。”王婶拉着羊港渲往外走了几步,声音都放低了,我跟在后面,就听王婶神秘兮兮道,“宋萍萍前段时间不是忽然失踪了两天,后来又自己回来了吗?”
羊港渲立刻点头,说道:“这事儿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啊!后来在家没待一天,又没了。”王婶继续说道,“就这么陆陆续续的失踪又自己回来,来来回回三次,整个人都瘦脱了形了,前日回来,倒在家门口就没用了。
大家都在传,宋萍萍这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吸了精气才丢了小命。”
“王婶可别瞎说,这无凭无据的,会引起村民恐慌的。”羊港渲一本正经道。
王婶伸手拍了羊港渲胳膊一下,嗔怪道:“你看你这人,是你来问,我就跟你说我听到的,你反倒说我瞎说来了!”
说着,又莫名叹了一口气,道:“这会子我倒是有些想念起老树来了,他要是在村子里的话,宋萍萍这事儿,他肯定一早就能看出来,也不至于像大家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白白耽误了时间,眼看着宋萍萍这么年轻丢了性命。”
话音一转,王婶又问道:“对了,港渲啊,老树这次跟你出去看事,没跟你一起回来吗?宋家正在找人想帮着宋萍萍超度亡魂,老树要是回来了,你让他过来帮忙啊!”
这一问,羊港渲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我扶了他一把,他稳住身形,这才吞吞吐吐道:“这次我们在外面遇到的事情也挺棘手的,老树得留在那边坐镇,差我回来拿几件东西,我拿了就得赶回去呢。”
我冷眼看着羊港渲,这人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一个谎连着一个谎,终有一天纸包不住火,他死的会比谁都难看。
“那真是可惜了。”王婶遗憾道,“看来也是这宋萍萍福薄,没这个缘分吧,港渲啊,老树的事情重要,你去忙你的吧,别像宋萍萍这样耽误了。”
羊港渲点头应和,转而又说道:“我这才刚回来,天色也不早了,今夜肯定赶不了路,既然来了,我就去给宋萍萍上柱香吧,正好我这次还带了老树在外面结识的一位道友来,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王婶这才注意到身后的我,一眼看过来,立刻叹道:“这是哪家的俊姑娘啊,看起来年纪倒是不大,竟然是老树的道友?也是会看事的?”
羊港渲立刻说道:“这位是林姑娘,王婶你别看她年纪不大,本事可不小,跟老树不相上下。”
“那敢情好!”王婶一拍手,拉着我说道,“既然姑娘会看事,肯定也会超度,宋家正到处找人呢,今晚你们又不走,姑娘刚好能帮上忙。”
王婶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进去,找到宋家人说明情况,我是羊港渲带来的,宋家人当然相信我的能力,带着我去灵堂。
一进了灵堂,整个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度,羊港渲已经跪下来给宋萍萍烧纸钱磕头了,我站在旁边,嗅了嗅鼻子。
羊港渲磕过头站起来,眼睛都不敢往宋萍萍的遗像上看。
我既然来了,便也跟着拜祭了一下宋萍萍,烧纸钱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捂着鼻子站起来,羊港渲关心道:“林姑娘,是不是来的路上吹了风,感冒了?”
我摇头,侧身站在一旁,扫视了一圈灵堂,这才沉声问道:“你闻不到吗?”
羊港渲疑惑道:“闻不到什么?香火味吗?”
“不!”我笃定,“香火味之下,还掩盖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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