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胡庭桉说道,“天门村里有一座山,名叫天门山,据说当年你母亲就是将他引入天门山,困在了山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他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我忿忿道。
我外公当年受过狐仙娘娘的点化,胡庭桉与天门村又过从甚密,他们之间会有交集太正常不过了。
当年胡庭桉被胡林枫陷害,受了重伤,同时又要隐藏胡羽墨的魂魄,经由我外公之手,以后院阵法隔绝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一切我曾经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唯独我外公后来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跟我外婆分开,如今到底是死是活,仍然是个谜。
但这些当下不是最紧要的,如今正面跟我们对上的,很可能是胡盛南,比起他来,胡世骞简直不值一提。
想到这儿我便说道:“表哥如今一个人留在苗疆,我怕随着他的调查而被胡盛南或者五毒教给盯上,到那时候,他孤立无援的,很可能会出事。”
“既然已经查到了胡盛南的信息,不管他现在是否还活着,我们就不能忽略掉这个人。”胡庭桉说道,“看来徐刚这条线索我们得利用起来。”
“我想跟你说的其实就是这件事。”我翻身趴在他心口,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一直以来咱们都是被动的,直到之前你唱了那处空城计之后,我们才第一次有了喘气的机会,如今骨铃握在你的手中,徐刚便可能成为咱们的突破口,咱们就从徐刚身上下手,你说好不好?”
“玥玥,这件事情从刚回来那天我其实就跟杜福生商量过了。”胡庭桉摸着我的头发说道,“但杜福生告诉我,拿回骨铃的第三天,也就是我们去天门村的那几天,徐刚重开了玄器阁,正常做起了生意,杜福生的人盯了他好几天了,发现他真的跟曾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我也疑惑了,按道理不应该是这样:“徐刚不可能还是以前的徐刚,他至少已经沾染上了蛊虫。”
“这也是我这两天没有任何动作的原因。”胡庭桉说道,“我是想好好再观察一下他的动静,同时自己也能尽快恢复一下,可现在既然决定要从他下手,那不管他情况到底是怎样的,咱们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我问。
“即使江红叶的背后就是胡盛南,但至少到目前他都没有露面过,所以可以推测,现在的情况离他想要达到的目标还很远。”胡庭桉分析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做的过分一点,他也不会轻易出手,那我们就来一招敲山震虎,试试效果。”
胡庭桉这是想直接召唤徐刚,给江红叶他们一点压力了。
“玥玥,睡吧。”胡庭桉说道,“过了今晚我们就动手。”
我心里全都是事儿,根本睡不着,胡庭桉便又来揉我的太阳穴,强行让我入睡。
可睡到半夜,我的小腹猛然抽痛起来,痛得我一下子惊醒,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胡庭桉根本不在房间里,旁边的位置都是凉的,他离开不是一时半会了。
我忍着痛,盘腿捏诀,慢慢的调动丹田里的真气,好一会儿才压制住那股痛。
我正要下床,灰四娘开门进来了,问道:“林姑娘怎么起来了?”
“胡庭桉呢?”我张口就问。
“七爷有事出门了。”灰四娘说道,“他让我跟你说,如果你醒了,哪儿都别去,就在堂口里等他回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该死的胡庭桉,说好过了今夜再行动,肯定又是骗我!
我便问道:“杜福生呢?是不是也不在?”
灰四娘点点头:“杜爷是跟七爷一起走的。”
我站起来就往外走,灰四娘跟上来苦口婆心道:“林姑娘你别激动,一切等七爷回来再说,我要是劝不住你,七爷回来会剥了我的皮的!”
“信不信你拦我,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我在气头上,说话也没轻没重的,灰四娘当即便苦了脸。
我心里顿觉唐突,伸手拍了拍灰四娘的肩膀,说道:“逗你玩的,但你也别拦我,胡庭桉那儿我会跟他说,你是我的人,他不敢把你怎样。”
灰四娘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拉住了我的膀子,说道:“林姑娘,正因为我是你的人才不想你出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任何折腾,咱要相信七爷和杜爷的能力,是不是?”
我脚下猛地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起了之前胡庭桉跟我说的那些话。
他说黑姑姑之所以急着要融合天门铃,就是为了护住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让亲子蛊变成子母蛊!
我刚才之所以肚子痛,必定是因为胡庭桉已经动手了,这个时候他和杜福生应该就在风水街,他这边一动,江红叶的眼睛瞬间就会锁定我这边。
如果我这个时候出去,立刻就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到时候是真的会给胡庭桉添麻烦。
这样想着,我掉转头,重新回了房间里,坐在桌边焦躁不安的等待。
灰四娘看劝住了我,赶紧给我端来吃的喝的,安抚我的情绪。
我哪能吃的下啊,一双耳朵竖的老高,听着前院的动静。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外面下起了毛毛雨,已经是后半夜了,天黑的如幕布一般笼罩着一切,即使坐在屋里也凉丝丝的。
灰四娘拿过一件外套让我披上,就在这个时候,前院有了动静,我一下子站了起来,灰四娘却按住我,说道:“林姑娘你在屋里待着,我去前面看看。”
我便重新坐了回去,灰四娘手脚麻利的朝着前院去。
她刚走了不久,一个人影从前院的方向急匆匆的跑来,没一会儿便站在了我房门口,不是杜福生又是谁?
他看起来很狼狈,可能刚刚经历过一场打斗,身上衣服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一道抓痕,脸色苍白。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顿时慌了:“杜叔叔你怎么受伤了?胡庭桉呢?”
“林姑娘,快跟我走。”杜福生焦急道,“今夜我和七爷一起去了风水街,催动骨铃召唤徐刚,本想着利用徐刚逼江红叶现身,却没想到遭了江红叶和胡景霄的埋伏,幸亏黑姑姑及时赶来,帮我们一起突出重围。
但七爷伤得太重了,堂口这边怕是也不安全了,黑姑姑让我来接你去天门村,咱们立刻得走,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抬脚便跟杜福生离开,满心都是胡庭桉,问道:“胡庭桉怎么样?伤得很重吗?”
“主要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消耗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杜福生护着我的头让我坐上副驾驶,自己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说道,“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人就是你。”
车子缓缓驶出堂口,紧接着便加速,我心乱如麻,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小腹忽然又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
我伸手覆上小腹,慢慢调动丹田里仅有的一点真气想要压制,可是这次却根本不见效果,越是调动真气小腹就越疼。
我转头想要让杜福生停车,让我缓一缓。
可一掉头,视线正好对上杜福生的脖子,无意中看到他的衣领下隐隐的露出一块刺青一样的东西。
车里光线暗,再加上有衣领挡着,我根本看不清那刺青到底是什么样的,只隐隐约约的能辨认出一对触须样的图案。
可我印象中,杜福生的脖子上根本没有什么刺青,难道是最近刚纹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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