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件事情中,胡岁禾是一个关键点,她是胡盛南埋伏在我们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而如今,她已经隐隐有要炸开的趋势了。
徐刚、表舅都中了蛊,他们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一旦胡岁禾那边情况失控了,他俩最先出事。
但如果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首当其冲的,也还是要从他俩人身上入手。
表舅很早便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就将自己封锁在了结界里面,杜绝一切外界对他的掌控,所以现在想从表舅那儿得到什么信息是不现实的。
那徐刚呢?
我正想着,胡庭桉推门进来了,我爬起来看向他,问道:“不是在打坐吗?怎么来我这边了?”
胡庭桉转身将门栓上,走到床边,脱鞋上床,躺了下来。
我以为他是累了,便也躺在他旁边,想跟他好好说会话。
结果我刚躺下,他便翻身上来,将我压在了身下。
脸埋进我的脖子里,轻轻地蹭。
蹭的我脖子痒痒的想笑,拍了他后背一下,问道:“怎么了?这么腻歪?”
“一个人修炼太枯燥了,效果也慢。”胡庭桉声音闷闷的,像是在撒娇,“小家伙没闹你吧?”
我摇头:“没有,月份太小了,连胎动都还没有,除了偶尔孕吐就没什么不舒服的。”
我话刚说完,他便开始来吻我,急急的。
我简直想笑,之前在狐仙娘娘庙的时候,黑姑姑让他跟我双休帮我稳定情况,他非得给我渡真气,把自己都给消耗空了,这会儿回来了,憋了两天,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我轻点。”他说。
我没回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让人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
等到风停雨歇,我的精气神要比之前每一次都好,丹田之内一股暖流在回转,那是真气。
胡庭桉终于消停了下来,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一只手被压在我脖子底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捏着我的耳垂。
我便问道:“既然双休效果好,在天门村的时候你又干什么去了?”
“那种情况,你肚子里的小家伙还不稳定,我怕冲撞了。”胡庭桉如实回答,“再者,那是狐仙娘娘庙,即使现在已经荒废了,但在我心目中,那终究是我们狐族圣地,敬畏之心还是得有的。”
原来是怕在丈母娘面前丢脸啊!
这男人到底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他顿了顿,侧过身子,一只手撑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道:“并且这次效果比之前每一次都好,玥玥,咱们努努力,尽早帮你凝聚天门铃,我的修为也能尽快恢复。”
他说着,又低头来亲我,我赶紧伸手挡住他,懊恼道:“别得寸进尺啊,我累!并且还有事情跟你说呢。”
“什么事?”胡庭桉严肃了起来。
“表哥给我打电话了。”我说道,“他人现在在苗疆,并且不是躲难出去的,而是我表舅派他去那边做一些调查的。”
“调查谁?江家蛊女吗?”胡庭桉跟我的第一反应一模一样。
我点头:“江家蛊女名叫江红叶,是五毒教教员,你知道表哥顺着江红叶调查到了谁吗?”
“谁?”胡庭桉问。
“胡盛南。”我说道,“胡庭桉,他是你族内人,你对他的了解应该不少吧?”
“你的意思是说,胡盛南还活着?”胡庭桉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我也不觉得这样一个狠辣的人会那么轻易死掉,但当年,惠城给长白山这边的交代便是胡盛南畏罪自杀,尸体是从九里涧漂上来的,当时长白山那边是来了人验过的。”
“验尸的人可靠吗?”我问,“他有没有可能金蝉脱壳了?”
“这事儿谁都说不准。”胡庭桉说道,“如果当年他是金蝉脱壳,逃去了苗疆,在那儿入了五毒教,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顿了顿,回忆道:“我说过,我跟惠城胡家并不投缘,大多时间还是待在长白山,即使岁禾出事之后,我也只是因为找她的尸体在惠城住了一段时间。
真正回到惠城,还是因为天门铃忽然重现世间。
胡盛南是我们的长辈,几代人的隔阂,我们本来对他就不了解,再加上出了岁禾的事情之后,惠城这边对他更是三缄其口,即使那些年我一直调查,却也只是查到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
如果当年他是带着天门铃潜去了苗疆,天门铃几千年后才又重现于世,倒也说得通了。”
“胡庭桉,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我担忧道,“胡盛南带走天门铃,那么长时间不动声色,大抵是想用天门铃帮助他修炼的,但最终效果不好,放出天门铃,迎来胡羽墨的出生,这一切都是在他算计之内的阴谋。
胡庭桉,你能跟我说说,当年天门村为什么会遭逢大难吗?就是因为胡羽墨的存在,对不对?”
胡庭桉沉吟半晌,伸手摸摸我的头,眼神复杂。
我知道他不想提起那段过往,很悲伤,又怕给我太大的压力,但最终他还是说道:“天门村的事情,起因跟胡盛南无关,罪魁祸首还是惠城胡家,不过是我大哥胡世骞,是他向羽墨提亲,被拒绝之后,大闹狐仙娘娘庙,祸及天门村。”
“胡世骞不是胡景霄的父亲吗?”我问,“胡景霄母亲呢?”
“大哥大嫂伉俪情深,曾经是一段佳话,可惜天不遂人愿,大嫂意外故去多年,大哥从未动过再娶的念头。”胡庭桉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说天门村里再现天门铃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非娶羽墨不可,你可以说他是为了天门铃的灵力,也可以说是因为惠城胡家的家训让他感觉到了压力,但不管怎样,他当时的做法都相当极端,大有一种我得不到也要毁灭的意思在。”
“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我质问。
“我……”胡庭桉用力捏了捏眉心,痛苦道,“在胡世骞向你母亲提亲的当天,你母亲便找到我,表示想将羽墨嫁给我,这也是羽墨自己的意思,她甚至表示,不要婚礼,只要合了婚书,走个过场就行。
我当时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可真的就像是诅咒一般,天门铃的主人永世不得真爱,当晚我就落进了胡林枫的圈套,受了重伤,等我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赶回天门村的时候,胡世骞已经带着人攻进了天门村,你母亲无奈之下将天门村封印,我只等来了带着天门铃和羽墨魂魄的黑姑姑,以及你外公和一封等着我签字的婚书。”
“原来婚书从那时候就已经有了。”我说道,“所以,那张婚书其实是你和胡羽墨的?”
“不,婚书是你和我的。”胡庭桉说道,“你母亲的意思是,天门铃的两任主人都遭逢不测,如果继续让它传承下去,这样的悲剧还会不断的上演,与其让天门铃自己传承,不如我们替它做主。
天门铃的诅咒是包含永世不入轮回这一条血咒的,如若当时放任羽墨的魂魄游离出去,她也入不了轮回,最终只能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母亲一咬牙,耗费百年修为护住魂魄,就是想要拼一拼,从一开始,由根源上打破天门铃的诅咒。
既然羽墨的诅咒已经应验,那么让她的魂魄继续传承下去,诅咒就不应该在她身上重演,一开始就为她定下婚约,别人就不能再肖想天门铃以及它的主人。
所以就有了这份婚书,在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之前,你便已经是我板上钉钉的妻子,玥玥,我们注定会在一起。”
我当时心情特别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我母亲当年这么决定是对是错,便逃避似的转移了话题:“天门村被封印,胡世骞也没能逃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