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胡盛南的每一步棋都是带着目的的,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那样折掉一只血蝎蛊蛊灵。
暂时的舍弃是为了最终能够得到更多。
傅明雪说道:“毒蛇蛊蛊灵我们接触不到,也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林玥,你帮帮他。”
我何尝不想帮林彦舟,可是那条大黑蛇虽然关键时刻会出面救我性命,可它终究是柳长风的人,想要让它吐出血蝎蛊蛊灵和毒蛇蛊蛊灵,必须得柳长风点头才行。
我何德何能,凭什么让人家自愿舍弃这么多?
“我试试吧,但胜算可能会很小。”我最终说道,“苗疆那边你也多联系着,说不定那边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傅明雪点头:“能做的我都会去做,毕竟,他是我命定的男人。”
……
从四合院出来,我其实是彷徨的,不知道接下去到底该怎么做。
这一次,我是真的无依无靠了。
反而是所有人似乎都在盯着我,等着我做出决断,从而伺机行动。
我没有去堂口,也没有去金花婆婆那儿找柳长风,跟他求情,让他将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我打了车,回了风水街。
好久没回来了,这里真的是一片狼藉。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躺在耳室的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房顶上的大梁。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跟个陀螺似的,一直跟着不停的转,事态发展越来越复杂,导致我现在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该怎么走。
当年外公设下这个局,想要看到的结局应该就是眼下这个样子的吧?
所有人都进了这个局中,目光全都迎向了天门山,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最应该去做的,就是试着进天门山。
但这一去,很可能就跟他们一样,有去无回了。
我必须去,但却又必须护着这条小命成功回来。
否则,结局只会跟当年的外公一般,那这么久以来,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我一旦进了天门山,后面只会有一双双手将我往更深处推去,想要拉我一把的人,能力还不够。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傅明雪那边着急,我这边,也一样着急。
我现在除了表哥,还能信谁呢?
我只能赌一把,赌胡庭桉曾经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是真的掏心窝子的,而不是在给我洗脑。
从凤凰山那次与江鹤祺遭遇反推回去,当初我们之所以会去冒险,是害怕河水倒流改变风水格局,从而对天门村造成影响。
可是最终,胡庭桉成功拿到了毒蛇蛊蛊灵,没有触动凤凰眼,倒流的河水也悉数退去,一切的一切,都被控制住了。
那么,天门村的封印又为何忽然打开了?
按道理来说,风水格局没变,在这个风水格局之中的所有都不会改变,不是吗?
但天门村的封印就是解开了,甚至我们一开始就有怀疑,这一次的河水倒灌,很有可能并不是凤凰山风水的问题,根源就在天门村。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是狐仙娘娘危难之际从天门村送出来投胎的魂魄,我的前世是胡羽墨,可现在,胡羽墨好端端的留在天门村里,那我又是什么?
所以,我与胡羽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前生后世,还是单纯的因着一枚天门铃的传承,才强行将我俩联系在一起?
如果是前生后世,那只要我一秒没死,她胡羽墨就不可能这般活蹦乱跳的醒来,可如果不是前生后世,那么,我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那我又是从何而来?
这些问题一直盘桓在我的脑海里,弄得我稀里糊涂的,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定论。
到了下午,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莫名的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在我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弄得我很痛。
我努力地去安抚它的情绪,可是怎么也不管用。
这一闹就到了傍晚,我整个人精疲力尽,晚饭都没吃,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天地暗,醒来的时候,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伸手去开灯,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竟然都晚上九点多了。
怪不得肚子会这么饿。
点了外卖,爬起来洗了把脸,然后坐在前面店铺案桌前,等着饭菜送过来。
来送外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女孩,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身上套着一件黄色马甲,看起来酷酷的。
我本想站起来出去接外卖,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她提着外卖站到门槛前面的时候,我的肚子一下子又疼了起来。
店铺的门槛有点高,毕竟这是我外公的店铺,做他们这一行的,家里店里的门槛一般都会做的比较高,据说防邪煞。
我肚子疼的厉害,站不起来,就冲着女孩说道:“你进来吧,把外卖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我一会给你好评。”
可是女孩拎着外卖,低着头,似乎在看着门槛,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似的,始终没有抬脚走进来。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再去仔细打量女孩,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如今正是夏天,天很热,我点外卖的这家离风水街不远,现做的话,饭菜应该是热的,就算不是现做的,也不至于冷的外包装上凝了一层水珠吧?
所以这大夏天里忽然出现的冷气,并不是饭菜里自带的,而是从女孩的手上析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顿时警铃大作,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你想干什么!”
女孩缓缓抬手,掀掉头上的帽子,露出整张脸。
只是一眼,我便如临冰窖。
“胡岁禾!”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胡岁禾,不是说她变成尸煞之后,被牵引去天门村了吗?又怎么忽然会出现在这里?
但随即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今天我肚子一直在疼,并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调皮,而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好了。
胡岁禾是来夺天门铃的,但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夺这枚天门铃,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另有其人,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来抢天门铃,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并且卡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时间,我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太阳穴都跟着猎猎的痛了起来。
胡岁禾的这具尸煞早已经干瘪不堪,皮包着骨头,皮肤表面上还有或深或浅的尸斑,跟我第一次在水晶棺里看到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她扔掉手中装着外卖的袋子,也不进门来,只是双手掐诀,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做法。
我看着那高高的门槛,知道一般的尸煞根本跳不过来,但胡岁禾这样的,却不一定。
我想着先按兵不动,看看她到底几斤几两。
可是随着她嘴皮子不停地翻动,我肚子里痛的也越来越厉害。
脑子里,金铃声响成了一片,铃铃铃的像是有只手拿着它在摇似的。
那金铃声响的越快,越清脆,我肚子痛的就越厉害,整个人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一只手按着腹部,却怎么也减轻不了这份痛苦。
直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大腿慢慢的往下流,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不会是孩子要生了吧?还是惊吓导致了先兆流产征兆?
我当时就慌了,命我可以不要,天门铃也可以拱手相让,但是我不能让我自己的孩子遭殃。
可恶,灰四娘刚刚离开我身边,我就遇到这种事情,现在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人被逼急了,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