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明珠公主的身份在那摆着,卢大人不同意明耀去见裴彦,若是明珠公主去皇上面前给他上上眼药,他以后依然没好日子过。
罢了罢了,得罪人只可着一边得罪吧,反正京兆尹这官位就是个得罪人的活,卢大人自暴自弃的想着,随手写了张字条递给明耀:“驸马爷如果一定要见裴彦的话,拿着本官的字条去吧,大牢那边会尽量给驸马爷行方便的。”
明耀感激不尽地谢过卢大人,怀揣着卢大人的字条去了大牢。
看守大牢的衙役验过了卢大人的字条,满脸堆笑的引着明耀去见裴彦。
大牢里长年不见阳光,就算在暑月依旧阴森沁凉,明耀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狱卒身后。
两边牢房中的犯人听到脚步声,扑到门前伸长的手臂又喊又叫,有喊自已冤枉的,有求吃喝的,明耀不备差点被一只手拉住袍摆,连忙跳开了两步。
“驸马爷您跟好小的,这些家伙关在这里久了,脑子都不清楚了。”狱卒抽出短棍不停往那些伸长的手臂上打去,被打中的猛然缩回去,哭嚎着不一会儿又伸了出来。
狱卒把明耀带到最里面的一处单人牢记,向明耀陪笑拱了拱手:“驸马爷,这就是裴彦的牢房了,他进来之后可一直住在这里,小的们三餐的侍候着,一顿都没落下,还特意给他换了新稻草呢。”
明耀心情沉重默然点头,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银子,掂了掂大概有二两出头,递给那狱卒,含笑道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兄弟们喝杯水酒暖暖身子吧。”
一户普通人间,一年的花费也不过二两银子,狱卒欢天喜地谢过明耀打赏,体贴地退出十来步远,留出空间来给明耀和裴彦说话。
明耀知道此处不是久留的地方,凑近牢门前低声朝着角落里蜷缩的身影唤道:“裴公子,我是明耀,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今日特意来问你一句话,还请裴公子实言以告。”
身影静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动了动,缓缓坐起一个人来,不是裴彦却又是谁?
裴彦眯着眼睛盯着明耀,好一会儿才问:“明公子有什么话只管问来,只要我知道的,必会直言相告。”
明耀再次上前一步,几乎是紧紧贴在牢门前,目光热切的看着裴彦:“我想知道,严公子真的是你杀的吗?”
裴彦紧紧抓住了身下的稻草,目光如电般直视着明耀,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指,语气轻飘飘的回答:“是啊,正是我杀了严瑕,谁让他不肯放过我,非要用他祖父的权势压制我呢。”
明耀下意识抓住了牢门,不死心的追问:“我不信,我不信你真的杀了严瑕,你明明喜欢他,把他当成最亲近之人,你说你杀了他,你不怕放过真正的凶手,令严瑕在地下含冤不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