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柔眼圈又红了,低头揉着帖子忍了忍泪意,轻声说:“方才姨母喊我过去,把她给我准备的嫁妆让人给我送过来了,公主又为我去麻烦内务府,我……。”
“行了行了,不耐烦看你这个样子。”欢喜没好气的把帕子摔进碧柔怀里,“女子嫁人无异于第二次投胎,自然容不得一点闪失,只是动动嘴的事,又不用本宫亲自去帮你张罗,难道本宫连句话也不为你说了?”
碧柔与欢喜相处日久,知道她对谁好就是真的好,而且是不求回报的那种,客气话说多了,反倒伤了她的心意,忍着泪意抬手轻轻推了欢喜一下,“人家这不是感动了嘛,公主也说人家快出嫁了,以后就要服侍婆母、抚养小叔小姑,很快就变成黄脸婆了,还不让人家抓紧时间矫情一下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就算夫妻相得,日常柴米油盐哪样又不需要操心?碧柔虽说是在说话,事实却也正是如此。
欢喜怜惜地戳了戳碧柔的额头,“是是是,你现在是新娘子,自然你最大,别说只是在本宫这里矫情一下,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本宫是没法子帮你摘下来,不过你若是想什么吃的玩的,本宫自然有法子让你满意。”
碧柔破涕为笑,还真就扯着欢喜的袖子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想吃的玩的,不过那年去家父的上官家坐席,吃过一道炸的荷花花瓣,脆脆的又带着荷花的清香,这会儿想起来倒有些想吃了。”
如今正是暑月,花园的池子里就有开得正好的荷花,倒是不费什么事,欢喜便吩咐喜鹊带上几个小丫头去花园采荷花来,现做了当点心吃。
喜鹊巴不得去花园里玩,欢天喜地的去了,过了半个时辰跑回来,不但采了一捧荷花,连嫩荷叶、莲篷也采了不少。
“反正也是费一回事,奴婢索性采了些嫩荷叶来,让厨房里做个荷叶汤喝,往年在宫里倒是常吃,今年还一次都没尝过呢。”
欢喜便笑道:“那你该再采些老些的荷叶来,中午做道荷叶排骨,本宫记得你是最喜欢吃的。”
喜鹊懊恼的连连拍额头,跑着把荷叶荷花送去厨房,又来央告欢喜,允她再去园子里一回。
欢喜身边的丫头少说也有一、二十个,哪里就少了喜鹊一个,当下爽快的答应了,又让人拿了钱去街上买樱桃来,中午煮了樱桃甜汤留碧柔吃饭。
明耀回来时,正屋里已经掌了灯,欢喜正跟百灵在灯下摇骰子取乐,见明耀一身酒气进来,不由皱了皱眉,起身含笑问道:“驸马这是从哪里来?可用过饭了?”
明耀坐在炕沿上揉了揉额头,语气倦倦地说:“在外头跟朋友吃过了,公主不必担心。”
欢喜心知明耀这是出师不利了,悄悄给百灵使个眼色,让她把人都带出去,亲自倒了杯凉茶递给明耀,自去炕上坐着随手拿了本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