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耀细细品味着老者的话,他对裴彦的怨恨,只是因为裴彦跟严瑕之间不容于世的恋情,却没有提一个字是裴彦杀了严瑕,看来这个老者是知道真凶是谁的!
老者说一阵哭一阵,一直到香烛燃尽,才抹了把眼泪,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空地深深一礼,“小主人,老奴先回去了,这次能得进来,还是买通了后门上的小僮,不好耽搁太久,免得小僮恼了下次不放老奴进来了。
您在奈何桥上等一等老奴,待老奴为您报了仇,便来陪着您。”
老者抹着眼泪脚步蹒跚着离开了空地,慢慢消失在树林深处。
小吉祥咬着袍摆爬上树,手搭凉篷四下查看了一阵,滑下地来悄声问明耀,“驸马爷,那个老头肯定跟严瑕关系匪浅,您方才怎么不让奴婢拿了他来审问一番,他对这个案子必是知情的。”
只怕那老者不但对这件案子知情,对严家和严瑕的很多不便展露于人前的秘密更是知之甚详。
明耀蹲在树后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扶着树干缓缓起身,面容沉静地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明明抓那个老头来问问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驸马爷怎么不肯让他出手呢?小吉祥猜不透明耀的心思,一头雾水地抢上前几步给明耀带路。
回去的路上明耀一直沉默不语,小心翼翼控着马速下了山,鞭子一扬绝尘而去,一口气直冲进了明府后门。
明耀天一亮就出了门,欢喜一整天都担着心,好在有小吉祥跟着,百灵和喜鹊又百般哄着劝着欢喜,她才按捺着性子没有追出去。
百灵看着不是事,担心自已和喜鹊劝不住欢喜,趁着欢喜打发她去库房找料子的机会,跑去央求碧柔,“好姑娘,驸马爷一大早就进山查案去了,公主担心得不行,一早上闹着要去追驸马爷,奴婢哄了好几遍了。
这样大的日子,公主出去车马劳顿的中了暑可如何是好?您好歹去正屋里坐坐,陪着公主说说话,只当是疼奴婢了。”
碧柔平日里躲着明耀不常往正屋去,听说明耀不在,百灵又求到面前来,爽快的收拾了一两样绣活,跟着百灵去正屋陪着欢喜说话做针线。
有碧柔在身边陪着,欢喜总算没有那么坐立难安了,只是还是忍不住跟碧柔念叨,“这么热的天,又是去生地方,身边只有小吉祥一个跟着,你说说我怎能放心?”
“怎么就不能放心了?难道公主打算把驸马爷拴在汗巾子上,每天在你面前呆着不成?”碧柔端详着刚完成的一块手帕,不以为意地反问欢喜。“别人家这么大的男子,都要顶门立户儿子满地跑了,偏偏您和姨母都把驸马爷当成没断奶的娃娃一样看着,我是驸马爷的话,我都会感觉烦。”
欢喜被碧柔噎得说不出话来,不满地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摔着帕子说,“本宫何尝不知道男人家该顶天立地的道理,这不是心疼驸马嘛,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你赶紧绣你的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