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裴母听下人说有年轻男子来找裴彦,心情复杂难言地对视一眼,挥手命下人退下,默默对坐良久,裴父沉声说道:“彦哥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会知道自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裴母无声长叹,自言自语地说:“但愿如此。”
明耀跟着小厮一路进了裴彦的院子,裴彦一身道袍站在门前迎接,二人相见自有一番寒暄,让到小书房落座后,裴彦待小厮送上热茶退下去之后,面露赧色向明耀赔礼:“驸马爷相召原不该辞,只是那日进城后伤了胳膊,用了几日药油仍未痊愈,若执意出门恐致家父家母挂怀,只得忍痛拒绝驸马爷的好意。”
“怎么好好的会伤了胳膊?”明耀惊讶又担心地看向裴彦的胳膊,难怪刚才互相见礼时感觉裴彦的动作略显僵硬,原来是受伤了。“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药油,等下让人给你送来。”
裴彦连连摆手:“不必不必,用过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其实原本也并不是多重的伤势,只是……。”
裴彦索性把那天帮碧柔提水的事从头至尾跟明耀说了一遍,摊开手无奈说道:“没想到我竟然这般不济事,提了几桶水就累伤了。”
明耀神色复杂的看了裴彦一眼,起身向他深施一礼,惊得裴彦连忙跳起来避开:“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驸马爷怎么给我行礼,岂不是要折死我了。”
“这一礼你却是当得的。”明耀清咳一声,尴尬地赔笑说道:“你方才说的那位娘子,更是我的表姐,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也是应该的。
唉,只是我那表姐也是个苦命人,自小没了亲娘,在后娘手里头讨生活,好不容易嫁了人,婆家又不堪存身,差点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保住,不得不和离自已支应门户。
从来表姐就是最柔和不过的性子,宁愿自已吃些亏也不肯轻易得罪人,只是如今无人庇护,只能自已强硬起来。实在是对不住你了,我代她给你赔个不是,请你不要记恨于她。”
裴彦没想到还有这么巧的事,而且碧柔的身世也的确可怜,连忙扶住明耀的胳膊不让他行礼:“原就是我太过冒失了,受罚也是应该的,女子独自生活也是艰难得很,不坚强些怕是要被人欺到头上去。”
两人感慨了几句便不再多说碧柔的事,毕竟背后说人长短不是君子所为,转而说起各地的奇闻逸事。
明耀到晚间回到家中,还不住嘴的跟欢喜感叹:“裴彦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博学的年轻人了,而且他对事物往往有独到的见解,让人跟他聊起来就不停下。”
欢喜很高兴明耀能有一个知交好友,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多条朋友多条路,在欢喜看来,这条路不见得是指具体在什么事上帮忙,也可以是开拓眼界和给人启发,总之她是挺希望明耀能多跟人交朋友,当然,不是他之前交往的那种酒肉朋友,能在一起玩,遇到正事就都往后缩的只能算是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