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文家大房的名声就臭了,再加上文天德闷不出声,文玉义阴晴不定,偶尔歇斯底里,乡亲们对文家大房都是讳莫如深,甚至都不敢在外面说什么,就怕惹到他们,会被文玉义那个疯狗报复。
后来,又打仗又闹瘟疫,议亲的事情一拖再拖,然后就拖到现在。
文玉萍早就知道六房和三房穿一条裤子,心里头一直不舒服,不过她在家里说不上话,不管是嫉妒还是羡慕,都只能忍着。
可是这次她实在是委屈极了,她比兰儿大了六七岁,自己做为姐姐一直没嫁出去,无人问津,兰儿不到年纪苏冬青就主动给她寻人家,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文玉萍又急又恨,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往外流。
张氏看她哭的像是个泪人,心里头也难受,安抚道:“婚姻大事不能急,我再同你六婶说说,她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在家一直当个老姑娘……”
“奶奶,你别去求她!”文玉萍哭的厉害,发狠道:“她就是看不上我们大房,这个谁都知道,我就算是出家做尼姑,也不想让她施舍!”
文玉巧看到姐姐的际遇,再想想自己,觉得自己的下场跟姐姐也差不多,不由得悲从心来,也跟着哭起来。
姐俩哭的凄惨,张氏急的很,赶紧把大儿子叫来。
文天德听自己的两个女儿边哭边数落苏冬青偏心,沉默良久道:“别哭了,我带你们回打谷村。”
这一句话,文玉萍和文玉巧都愣住了,眼睛还流着泪,但是嘴巴却闭上了。
这不是文天德第一次说要回去了,之前都是被文天庆给死活劝住了,他这个当口说这话,张氏心里头第一个念头是,如果回去的话,大房这俩丫头成亲应该就不是难事了。
相比于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柳山县他们生活了许多年,到处都是相熟的人,议亲也容易很多。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张氏又觉得不妥,他们文家现在不同往日,不说文天佑现在地位尊贵,家里头一个举人老爷,还有好几个秀才,再和乡邻中结亲总觉得有些掉价。
没等她开口,文玉萍先说话了,“爹,回家的话我更找不到好人家了,娘和大哥的事情附近村子的人都清楚,谁敢娶我和妹妹?”
文天德闷声道:“总比现在好。”
文玉巧沾着泪水的眼珠子转了转,她打从心里不愿意再回村里,那里除了土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脏兮兮的,跟繁华的京城根本没法比。
况且,她不想跟村里头那些新媳妇一样,天天下地洗衣服,一年到头忙个不停。留在京城,她住在偌大的府宅中,享受着周遭人艳羡的眼神,还有下人伺候,她已经觉得自己是文家的小姐,从来没想过再回到家里下地围喂猪。
是以,文玉巧也抹干净眼泪,道:“爹,你也别急,五婶上次还说帮我们相看呢,她认识许多人……再说了,之前也不是没人向姐姐求亲,只是她没看上罢了。”
文玉巧不想离开京城,所以劝说文天德,她说的也并不全是假的,确实有媒人上门相问文玉萍和她,但都是一些想要巴结文天佑的,毕竟文大将军在朝中和地位和与皇上的关系亲密,如果跟文家结亲,对于一般人家来说,那真的可以说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