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皇上皱着眉头问道。
“回皇上,江侧妃跪在殿外,说是……说是替祖父赎罪,恳请皇上放过江大人。”
愚不可及!
景承思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他怎么就选择了这个蠢的一个女人当侧妃!
“哼!她还有脸来求情?!放过江望?!东边几百万的百姓,谁来放过他们?!”皇上的怒火更盛了。
“那江侧妃……”
“她想跪就让她跪,东边的百姓无辜受此劫难,她跪着也是应该的!”
“是。”宁忠匆匆退了下去。
烈日下,一个粉色的身影跪在殿前,引得周围的官员和太监小厮纷纷侧目。
江亦晴垂着眼眸,这里的太阳太刺眼,让她不敢睁开眼睛,同样的,这里的石板也烫人得很,即便现在她在这里跪了还没多长时间,但却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闷热的空气彷佛都是凝滞的,她像一条快要干死的鱼一样在这炙热的石板路上挣扎着。
“侧妃娘娘。”
她终于等到了那人,抬眼望去。
“侧妃娘娘,您先回去吧,这大太阳的,您受不了的。”
“公公,我祖父他……”
“哎呦,娘娘,这事关前朝,您还是别瞎掺和了。”
江亦晴低下了头,“多谢公公提醒。”
宁忠见这人还是跪在这里一动不动,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声气,这位侧妃娘娘,现在过来求情不是正好撞在皇上和王爷的气头上吗?就凭刚才屋子里皇上的那一番话,这位娘娘,十有八九是要失宠了啊,唉!
江亦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已足三月,是时候让他拿到属于自己的待遇了——皇长孙的荣宠,都应该是他的。
“啊——”凄厉的叫声打破了理政殿中严肃紧张的氛围,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殿外,江亦晴发出凄厉的叫声,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神情。
“娘娘,”宁忠也吓了一跳,急忙让旁边的宫女上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娘娘扶起来啊!”
宫女们手忙脚乱地上前扶起江亦晴,宁忠则是赶紧转身进了大殿。
“皇上,晋王爷,江侧妃……江侧妃好像身子不适……”
“啊——”门外又是一声惊叫,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满手是血:“皇上,皇上,江侧妃流血了,还说肚子疼,好像……好像是小产了!”
这番话犹如平地惊雷,晋王立刻反应了过来,当即跪下:“父皇,请您看在这是儿臣第一个孩子的面子上,先请太医吧!”
皇上也终于回过神来,“快,快宣太医!把江侧妃扶到最近的宫殿里去!”
“是。”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你的侧妃?”皇上朝晋王喊道,同时自己也步履慌张地准备朝外走去。
“是,儿臣这就去。”晋王快步跑了出去。
“亦晴,亦晴,你怎么样?”
江亦晴微微张开眼睛,她能极其清楚地看到现在景承思满脸焦急的样子,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满满的都是她,就如同当初那个中秋,她在花灯旁解出谜底,他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注视着她,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这双眸子,也是这样,满满的,都是她。
你无心一瞥,我满心欢切,只可惜镜花水月,终究是一场空。
距离理政殿最近的宫殿,是安若宫。
“门外什么动静?!”江亦雪眉头皱得死死的,满脸的不耐烦,“连我这安若宫都敢过来找事?!”
说着径直起身,带着不加掩饰的怒火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贤妃娘娘。”
江亦雪的怒火还来不及发泄半分,就被这道声音的主人——晋王殿下,以及这人怀中带着鲜血的人吓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怎么了?!”
江亦雪这句话里绝对没有半分想要为自己这个所谓的妹妹撑腰的想法,纯粹是被这一幕吓到了,除此之外就是对于这浑身是血的人出现在自己宫里的不满——晦气!
“贤妃娘娘,亦晴可能要小产了,能否借您的偏殿一用?”
江亦雪就算是再觉得晦气,在看见后面跟着进来的皇上和宁忠时,也不得不压下所有的怒意,换上满脸的担忧:“当然可以了,快带人进来!”
等景承思带着人进到屋里去,江亦雪装出一副才看见皇上的模样,“皇上也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现在哪有心思再搭理江亦雪,坐在了屋外的石凳上,叹了口气。
后面跟着过来的太子荣王等人,更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也不知心中各自盘算着什么。
“微臣参见皇上。”太医急慌慌地赶来了。
来人并不是蓝知礼,但也是太医院的一位很有名气的太医了,皇上皱着眉:“别行礼了,赶紧进去看看江侧妃。”
“臣遵旨。”
屋里,晋王也被太医劝了出来,站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