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文川也过来了,皇上看了眼来人:“来了?江侧妃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觉得江望……应该怎么办?”
文川沉下眸子:“江侧妃牵挂祖父,若是江大人真的有什么好歹……到时候江侧妃情绪激动,怕是会对腹中胎儿不好。”
“你说得对,但若是放了他,东部数百万的百姓,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不妨审问清楚江大人……背后主使之人?”
皇上垂眸,看着桌子上的奏折,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文川站在台下,一言不发,像尊白玉雕像一般,清冷疏远,又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引人靠近。
良久,皇上叹了口气,“你去大牢里审问背后的主使吧。”
“是。”
文川稳步向殿外走去,一步步踩在石板路上,白色的云锦鞋与灰色的石板路交相辉映,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白色云锦鞋早已在这条石板路上来回过千百次,对这里的每一条道路都驾轻就熟,也早已和这相差甚远的地面烂若披掌。
“文大人。”看守的狱卒对文川很是客气,“您请。”
“江大人在朝为官多年,皇上不相信江大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特派我前来审问,有劳了。”
“文大人客气了,江大人在这边,您请。”
阴暗的牢房之中,除去一些铁链叮当作响的声音,便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寂静的可怕。
江望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时不时有老鼠爬过的地板上,脑海中还在想着自己的小儿子以后该怎么办。
“江大人。”
一道如玉般的温润声音响起,让江望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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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
“来,”夏夫人把火盆放在丈夫面前,“老爷受苦了,赶紧去去晦气吧。”
夏源迈过火盆,又进到屋里,被丫鬟伺候着沐浴,换了新衣服。
“老爷受苦了,妾身已经让人做好了饭菜,过会儿就好了,老爷可要先歇一会儿?”这次的事情不仅是夏源,连带着整个夏府都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夏源看着眼前消瘦了不少的发妻,心酸不已,“辛苦你了。”
夏夫人一下子红了眼睛,“老爷这是什么话,都是应该的。”
江家大房那边,江夏氏得知丈夫带回来的消息后,一早就心急如焚,从她得知父亲被押进大牢的时候,就一直坚信父亲是被冤枉的,再得知父亲终于沉冤得雪的时候,更是激动得落泪,现在收到夏家那边的消息后,立刻吩咐马车要去夏家看望父亲,江曲中得知后,便直接让人带着礼品,和妻子一起前去夏府。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表明了江曲中要远离江家,投靠夏家的意思。
“吃里爬外的东西!”江府中的江曲成得知后,气得摔碎了手边的茶盏。
而在江府另一边的院子里,江亦灵难得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祖父出了什么事,那她在这府里还能有什么立足之地,康姨娘那个贱人,还不知会怎么嚣张得意,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来人!备车,去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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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皇大军驻地。
“这药膏还真是管用,江小姐还真是厉害啊。”
“是啊,而且这些药膏,江小姐还都没有和咱们要钱。”
“江小姐还真是心地和长相一样,长得漂亮人也好。”
将士们聚在一起吃午饭的时候,都喜欢聚在一起闲聊,之前他们能聊的无非就是今天训练了什么,今天的饭菜如何,哪怕是当初得知淮海堤坝冲垮,他们讨论的也不过是需不需要打仗,衙门那边会不会来找他们帮忙。
如今每天中午讨论的话题却变成了那位从京城来的江小姐。
“你们说,江小姐这样的京城官家小姐,怎么就受得了咱们军营的这条件啊?”
“害,这个分人,你忘了之前那个喜欢咱们景统领,一路从京城追到这里,然后待了半天就嫌弃咱们这又没冰块又没点心的大小姐了?”
“诶,我知道那个,那位还是元英大军的何统领的亲妹妹呢!”
“那么娇气,还是统领的妹妹?”说这句话的士兵显然不相信战友的说辞。
“是啊,你别不信,这位大小姐在京城那可还是出名的将门之女呢!”
“我呸!就她?将门之女,可别侮辱‘将门之女’这四个字了,哪个将门之女到了军营之中是要冰块要点心跟个大爷似的来享福的?亏了咱们景统领没看上她,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聚精会神围在一起的士兵们都吓了一跳,有些就算不扭头看也听出来了这是谁的声音,当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有些则还是太过年轻,傻傻地扭头过去,和顾翔目光相撞。
“怎么,这饭菜咸了?”
“没,没咸,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