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你就决定不办了?”
“决定了。我估计也有不少人在盯着我这边的举动呢,我不可能每个人的想法和反应都顾虑,而且也不需要去顾虑,我所需要顾虑的,只有皇上一个人的看法。”
“你说得对,现在的皇上也不是当年的皇上了,沈家和王家势力都被削减了不少,大权回归到了皇伯伯手里,他的看法和想法才是最重要的。皇伯伯疑心重,确实很反感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行为。”
“那荣王和晋王都还能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
看着江亦瑶嘴角嘲讽的弧度,景恒无奈:“好吧,沈,王两家还是有一定的底蕴在的。”
江亦瑶眸色阴沉:“自身的势力和力量足够强大,就不需要去在意别人喜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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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亦瑶就带着云竹进宫谢恩了。
理政殿。
江亦瑶刚要行礼,就听见台上的人说:“不是说过不用行礼了吗?忘了?”
江亦瑶笑笑:“多谢皇上提醒了,臣女确实是还不太习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又让皇上想起了自己的清儿:当初清儿刚入宫的时候,也是不懂这些繁琐的规矩的,以至于见了每一个人身着华服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跪下,甚至有的妃嫔明明位分没有她高,却欺负清儿不懂这些,捉弄于她!
人都是有补偿心理的。
当初的皇上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爱人,如今有能力了,爱人不在了,又正好出现了这么一个“替代品”,皇上自然就把补偿愧疚的心理倾注到了江亦瑶身上。
“怎么样,新的府邸住的可还习惯?”
江亦瑶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不太习惯,府邸太大了。”
“那就多习惯习惯,你是县主了,身份地位都与以往不同了,这些改变以后还多的是。”
清儿当初也是这样的,来到皇宫处处不习惯,好长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
“皇上说的是。”
听见这话,皇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清儿也是这般听话的。
“若是放心不下你的父母兄长,把他们接到你的府中也是可以的。”
清儿生前也是极其想念自己的家人的,只可惜清儿已经没有父母家人了。
“那臣女替父母和兄长先谢过皇上了。”
皇上笑意更甚:“你兄长也是个不错的,朕还想着给他升个职位,你觉得如何?”
江亦瑶没有说谢皇上恩典,也没有拒绝,“朝中的事情亦瑶不懂,还是皇上决定吧。”
直接接过这份恩典会让皇上觉得她贪心,不接过推拒的话又会让皇上觉得虚伪,还是直接把话题踢回去最好。
皇上眼眸中笑意荡开:“行,那就等朕和几位爱卿商量过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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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瑶这边刚出理政殿,外面一个小太监就跑过来了,“县主殿下,贤妃娘娘有请。”
江亦雪?
江亦瑶心下冷笑,看了眼旁边尚未离开的宁忠,面上换了委屈的神情:“贤妃娘娘?可是我今天已经累了,可否改日……”
小太监是个极其没有眼力见的,当着宁忠的面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县主殿下,咱们娘娘可是四妃之一的贤妃娘娘,您就算受了封赏,得了皇上的赏赐,那也是个县主,还想在咱们娘娘面前拿乔吗?!”
宁忠当下就冷下了脸。
小太监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想给江亦雪抹黑,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哪怕是郡主见了咱们娘娘也得行礼呢,您这一个县主……”
“公公误会了,我今日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并非故意不想去拜见贤妃娘娘的……”
“那就赶紧跟着咱家走吧!”
“放肆!”一道更具气势的声音压了下来,吓得旁边的小太监一下子腿就软了。
江亦瑶松了口气:这位大太监总管,总算是出面了。
“县主殿下和贤妃娘娘如何,都是主子们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居然敢这么对县主殿下说话,当真是脑子糊涂,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不成?”
“总管饶命,总管饶命啊!”
江亦瑶这下可以确定了:这个小太监就是来给江亦雪抹黑的。
在理政殿门前如此大呼小叫,不是想把皇上引出来是想干什么?
宁忠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当即更难看了,压低声音怒斥道:“闭嘴!惊扰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小太监面色有了一丝明显的犹豫,随即却还是大声哀嚎着:“公公饶命啊!”
宁忠脑门突突地跳了两下。
江亦瑶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江亦雪这是得罪了谁?
宁忠还来不及叫人把这小太监拖下去,皇上果然就听到声音出来了。
面色不善地看向地上的小太监,“发生了何事?”
小太监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皇上饶命,皇上恕罪啊,奴才是奉贤妃娘娘之命,这才冲撞了县主殿下,奴才是无心之失,皇上饶命,县主饶命啊!”
皇上的眉心皱的更紧了:“贤妃让你来找岚清县主?”
“是,皇上,贤妃娘娘说与县主殿下许久未见了,甚是想念,这才让奴才过来请县主殿下过去叙叙旧。”
皇上冷笑,先前也不见贤妃找这么妹妹入宫,只有一次还闹得不愉快,妹妹现在被封了县主了倒是想过来叙旧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意图。
“宁忠,你说,他是怎么冲撞了县主的。”
宁忠弯着腰,额上的汗水隐隐滴落,从头到尾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宁忠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地上的小太监。
小太监抖如筛糠,整个人恨不得埋进地里,也不知现在后悔了没有。
皇上听完全部经过后,第一个动作是看向了江亦瑶:“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