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瑶做出个苦笑的表情:“回皇上,臣女的身子确实是还没有恢复好。”
“那就先赶紧回去歇着吧。”
皇上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江亦瑶的反应也平淡如水:“是,臣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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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瑶这边的马车刚到县主府的大门口,另一辆马车就也停住了。
江亦瑶下了马车,旁边的马车也紧跟着下来了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女,气质端庄,姿色高雅,一下马车就吸引了不少过路人以及被主子派来盯住县主府的探子的视线。
江亦瑶却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转身就朝着府中走去。
“岚清县主留步。”
江亦瑶停在了原地,没有转身。
声音的主人显然也是没想到让江亦瑶留步,江亦瑶就真的只是留步,连转身一下都不肯。
少女只得上前走到江亦瑶右侧,半蹲行礼:“臣女文钰洁,见过岚清县主。”
江亦瑶心下冷笑,即便有心嘲讽也不得不隐忍:“文小姐有何事?”
文钰洁旁边的丫鬟皱着眉看向江亦瑶,神色之间的不满一下子就让江亦瑶笑了出来。
“不愧是文家,连个丫鬟都能有这么大的气性,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主,哪里受的起文小姐的大礼,文小姐请回吧。”
说完江亦瑶就带着云竹进门了。
“县主……”
这次江亦瑶没有理会那天生就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声音,径直朝着府内走去。
文钰洁这下真的慌了,追上去的时候却被云竹挡在了门外:“文小姐,您是文家的嫡长女,不会做出擅闯他人宅邸的举动来吧?”
文钰洁旁边的丫鬟更气了,对着云竹就带着气势斥责了起来:“你也知道我家小姐是文家的嫡长女,文家是世家大族,谁见了我家小姐不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如此放肆?!”
云竹学着那个丫鬟的语气:“你也知道我家小姐是新上任的县主,除此之外更是秉承天意的天女,谁见了我家小姐不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如此放肆?!”
“你!”丫鬟被气得脸红脖子粗。
文钰洁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为了文家的脸面,不得不端着,好声好气地继续说道:“这位姑娘,我此行前来是要感谢岚清县主的,还请姑娘通报一声。”
云竹带着笑意:“文小姐,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刚从皇宫里回来,连皇上都说让我家小姐好好养着身子,总不能为了见您就违抗皇上的旨意啊,您说是吧?”
文钰洁面上的笑意当即就僵住了。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对她,平日里就连世安公主见了她都给三分面子!
云竹懒得理会她是什么脸色,转身就把门关上了。
文钰洁看着面前的朱红色大门,一时间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不精彩。
“实在是欺人太甚!小姐,她们……”
“够了!”文钰洁压低自己的声音,努力隐藏着其中的怒火,“回府上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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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宫里贤妃娘娘被罚禁足和文家嫡长女被拒之门外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作为两件事情都涉及到的主人公——江亦瑶,在本就声名大噪的京城中一时间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文家莫说在京城,就是在整个大渊王朝,都是家喻户晓的,高不可攀的存在,文家的嫡长女文钰洁更是被人奉为京城四美之首,求娶爱慕之人数不胜数,如今出了这样被人直接关在门外的事情,不少人都替文家小姐咽不下这口气,一时间,江亦瑶的名声急转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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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慈宁宫。
“哼,一个小小的县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太后显然是对于这个“兴风作浪”的县主很是不喜,“身子不舒服?呵,哀家到是要看看她身子能有多不好!明天就让她来慈宁宫,哀家亲自会会她!”
安若宫。
“贱人!到底是谁在算计本宫!连本宫身边的人都能收买安置了,本宫还能相信谁?!”
前几日内务府新送来的瓷器再次被江亦雪打碎,瓷片遍地。
旁边的心腹侍女静静看着发泄不满的主子,一动不动。
“禁足?呵,以为禁了本宫的足就能扳倒本宫,难住本宫了?最好别被本宫抓到这个贱人,否则本宫必定要扒了她的皮!”
“娘娘。”
这个时候上前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江亦雪扭过头来,眼眶中的狠意几乎要溢出来,侍女却是早就习惯了般,上前一步:“娘娘就没想过另一个方面吗?”
“哪个方面,你直接说,别废话!”
“是。娘娘今日被禁足之事,归根结底,是因为岚清县主啊,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县主,那个小太监话糙理不糙,您贵为贤妃娘娘,怎么就连个县主都见不了了呢?可是今日皇上不但下令让人打死了那小太监,还让您禁足,娘娘,皇上对于这位县主,也宠的过头了吧?”
江亦雪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大脑就清明了起来,眼睛眯起:“是啊,本宫怎么就没想到,先是县主之位,后面又是赏赐又是云家的宅邸,这架势,都快要赶上景世子了。”
“看来本宫的这个好妹妹,不简单啊。”
江亦雪一直都知道自己没有子嗣还能坐在贤妃这个位子上的原因是什么,她能看出来,每次皇上看她的时候,都在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她入宫晚,不知道让皇上如此牵挂的那人到底是谁,但她也听说过这后宫之中有那么几位不能提起的娘娘的名字。
或许……自己就是和其中一位相像吧。
既是如此,那江家的其他女儿,是不是……比她更像,才让皇上如此偏宠?
江亦雪的眸色渐渐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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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
灯火通明的祠堂里,一个白衣少女跪在地上,脊背僵硬地挺直,一动不敢动,即便身前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身着与少女类似款式颜色衣袍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了少女身侧。
“你可知错?”男人的声音彷佛冰雹降临,一颗颗犹如实质般砸在少女纤瘦的肩膀上。
“钰洁……知错……”少女的声音颤抖着,听上去便让人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