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少女也不是完全要依靠他和景恒的。
太子心中轻笑,眸中多了些别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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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你们干什么?!反了你们了不成,连慈宁宫都敢如此放肆!”
尖锐的公鸭嗓大声喊着,却还是被周围的侍卫无情镇压,陈木面容严肃,走进主屋。
太后坐在主位上,看向陈木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敌意。
陈木行礼:“见过太后。奉皇上之命,前来肃清慈宁宫的不相干人员。”
“不相干人员?呵,什么是不相干人员?”
“此事皇上自有定夺,还望太后娘娘配合。”
“哈哈哈哈……”太后笑的声音不大,反而是因为年老透着丝压抑,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的“吱呀”声似的,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太后笑了一会儿,转而死死地盯住了陈木,“那你是不是还要把哀家也一并抓走?!”
陈木跪在地上,脊背挺直,“臣不敢。”
“不敢?!”太后猛然拔高了声音,从椅子上起身:“你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和那个江亦瑶一起去的东部吗?你是不是现在也在心里恨不得杀了哀家给她报仇?!”
陈木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跪在地上,岿然不动,“臣不敢。”
太后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气似的,猛然倒了下去。
旁边的吴海慌了神,连忙上前查看太后的情况,嘴里还不忘大声喊着“宣太医”。
陈木起身,走到了外面,叫来了一个士兵:“太后身体不适,请太医去。”
“是!”
随即陈木走到了慈宁宫院子的中间,一个个的宫女太监都被绑了起来,押在一起。
陈木走到众人面前,这些人中,不乏太后的心腹,也有不少往日借着太后的名号在宫中作威作福,收受贿赂的人,当然,那个中年太监也在其中。
“都带走!”
陈木一声令下,慈宁宫再次闹得鸡飞狗跳。
陈木是羽林军的统领,只听命于皇上一人,是以众人都知道,今日这慈宁宫的场景,是皇上的命令。
皇宫,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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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恒在知道皇宫里慈宁宫的巨变之后,脸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江亦瑶和太子的推波助澜,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可是那毕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皇祖母……
景恒叹了口气,“来人,进宫。”
无论如何,他现在至少应该陪在皇祖母身边。
也能打探下江亦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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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行军队正稳步前进,为首的正是安平侯,王靖。
远远的,一人一马出现在了视线里,看样子还是朝他们这边跑来的,王靖稳住心神,驾马往前走了两步。
“来者何人?”
“侯爷。”
来人赶到了王靖面前,王靖也认出了这人是父亲身边的心腹,当即皱起了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侯爷,天女受伤,人在东宫,处境不明,慈宁宫巨变,老爷特意让小的来通知侯爷一声,还望侯爷能提早做准备。”
果然!
王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天女发生了何事?”
“据说是被太后惩罚,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太子将人带走了,现在什么情况并不知道,东宫封锁了所有的消息。”
剑眉蹙起,王靖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心中的不安瞬间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起码要亲眼看到江亦瑶一面,确定她现在的情况如何,有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理智却又在告诉他,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思考好回京时候的对策,他们王家与太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一向孝顺,如今对太后都是如此了,那想来太后此次的事情是触及了皇上的底线……
那这条底线……会是江亦瑶吗?
王靖最终还是带着军队保持着原来的行军速度,朝京城走去。
他要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皇上禀明南部的事情一切顺利,让皇上看到他在南部做出的贡献,以此祈求皇上不要迁怒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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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
“东宫……她在东宫……她居然在东宫……”文钰洁神情恍惚,脚步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搀扶起她,但是文钰洁却没有起身。
她凭什么可以在东宫?那是太子的宫殿,她凭什么?!明明唯一一个可以去东宫的女人应该是太子妃,是她这未来的太子妃文钰洁才对!
她与太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父亲和哥哥一直不允许自己嫁入皇室,她便一直不成亲,等着太子继承大统,扫清了所有的障碍后来娶她,太子殿下至今未娶,她至今未嫁,她以为她和太子的感情会这样一直保持下去的。
可是为什么中间会跑出来一个江亦瑶?!江亦瑶,江亦瑶,又是她!
文钰洁满心的悲愤几乎要控制不住,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小姐……”身旁的丫鬟被吓住了,她是少爷新派过来伺候小姐的,小姐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她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小姐。
“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了吗……你要背弃我们之间的情谊了吗……”
丫鬟听着自家小姐的喃喃自语,心中有些恐慌,但也不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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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皇上从慈宁宫离开,在路上便做了决定,让陈木去了慈宁宫,除去吴海之外,慈宁宫的所有下人,一律收押大牢,秋后问斩。
皇上一个人在皇宫里走着,来往路过的宫女和太监无一不惊恐地下跪行礼,他没有理会,一个人走着。
换做以前,他不管是在哪里生了气,都还可以去找清儿诉衷肠,清儿什么都不懂,因此她会无条件地站在自己这边,哪怕自己都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清儿还是会满脸认真地对他说:“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能这么和皇上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