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澡洗好了没?这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再泡下去,湿气入体,您会生病的!”萧齐衍在龙首城家中休息,萧玉像只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这会儿萧齐衍在洗澡了,她就掐着点儿过来提醒。
“爹爹知道了,你先回屋休息!”萧齐衍没好气。他本想再泡一阵,然而酒壶已空,他摇头叹一口气道:“也罢!”说完,随手扯过一领衣袍裹上,刚绕过屏风至暗处,忽见有发丝般的银光在自己肌体上若隐若现。
“这是怎么回事?!”萧齐衍拢衣袍的修长手指微微松开,衣袍滑落,他偏头仔细查看着那些光亮,从肩部斜方肌到腹部鲨鱼肌,那些银光像绣在他肌体上的特殊图腾。萧齐衍眉峰微皱,由于记忆缺失了一块,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曾经在重阳宫里发生的事了。
“爹爹、爹爹,我可以进来了吗?您洗好了没?……”不过片刻功夫,萧玉又来锲而不舍地叫门了。萧齐衍回过神,肩略微一沉,衣袍瞬间利落裹好。
“你这臭丫头,爹爹我就多洗了会儿澡,能出什么事儿?”萧齐衍没好气,大步流星过去开了门。
“嘻嘻!爹爹,我这不是关心您嘛!您是不是又喝酒了?您这身体可还没恢复好了!”萧玉一面讨巧卖乖,一面鬼机灵猫腰从萧齐衍胳膊肘下钻进了屋。
“哪里没恢复好?医师们对为父身体的恢复情况,都惊得瞠目结舌,还夸你是杏林妙手,有返老还童奇术!”萧齐衍道。
“哈哈哈,方子他们不都传看了?左右不过是些怕马屁的溢美之词,谁会当真啊!”萧玉笑道。
萧齐衍却一脸严肃,他看着萧玉,认真说道:“爹爹倒不觉得人家单单是想夸你!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在为父身上动过什么手脚?为什么我自己也明明白白感觉,一夜之间身体机能回到了二十年前?万事万物都应当遵循自然规律,该到老的时候,自自然然就老了,你爹我又不是一个不服老的人!”
闻言,萧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随即嘟嘴,用一贯的娇憨任性回答道:“爹爹您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还能害自己亲爹?!”
“那这是什么?”萧齐衍微微抬手,萧玉清清楚楚看见他胳膊上尚未消退的银光。
“这……这是行针脉络!我不是早跟您解释过了?苏家祖传的医术却有诡谲奇异处,这是人家的秘技,不然天下行医之人那么多,凭什么就他们苏家能传十数辈人还不衰?”
“王爷!”萧齐衍正要皱眉,一个心腹侍从进来了。萧玉赶紧趁机退下,可她并没有走,而是偷偷藏在了隔间里。
“吱呀!”萧齐衍房中的门很快被关上,萧玉隐约听见前院传来士兵整肃的列队声,还看见一个将军装束的人进了他爹的屋里。
“咦?胡族与萧国都已经休战议和了,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将军来这儿找爹爹?”萧玉心有疑虑,她竖起耳朵贴着墙壁偷听,然而她爹似早有防备,墙壁里面嗡嗡嗡的,像是有千百只蚊子乱飞,她非但什么都没听见,还震得耳膜疼。
“哼!”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萧玉一无所获、不得不放弃。
她刚把耳朵从墙壁上转移开,蓦然发现府邸内外如死一般寂静,她当即背脊一凉,正要蹑手蹑脚去开门查看,猝不及防自己的后脖领子给人揪住了。
“谁?!”冷不丁从身后来这一下,萧玉的心脏差点儿吓停了。
“哼!你这听墙根儿的坏毛病打哪儿学的?!”萧云的声音清晰入耳。
“哥哥!您……您差点儿把我吓死了!”萧玉扭身,兀自拍着胸口。
“这也就是在家里,整天由着你胡闹。如果进来一个坏人,一声不吭从后面来一刀,你这条小命怕要当场交代了!”萧云不无严厉地教训道。
“我……我这不是担心爹爹吗?对了,爹爹去哪儿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了?”萧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