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现在怕是已经在中军大帐里喝完一盏茶了!就你,想听爹爹的墙根?”萧云说完,转身就要出屋。
“哥哥,”萧玉不甘心,“您可别跟我说,爹爹是去商讨军国大事去了!”
“爹爹就是去商谈军国大事去了呀!你当人人都他像你,整天只知道疯玩?”萧云抬手敲了一下萧玉脑袋。
“哼!骗人!哥哥你就是个骗子!还拿我当三岁小孩哄!”萧玉嘟嘴不满道。
“哥哥哪儿哄你呢?”
“装!你就装!我且问你,若商谈军国大事,那您怎么没去?”
闻言,萧云一愣,自己这个妹妹倒真不好糊弄,但他云淡风轻一笑,反问道:“有爹爹在,还要我去干嘛?”
“这倒也是!哥哥想跟玩这招是吧?那好啊!要不是我帮你打掩护,胡族嫂嫂前天送来的信,早就被爹爹发现了!想要见信,呵呵,我再问您一次,爹爹他去哪儿了呀?”萧玉诡诈扬起脸来。
“瑨王接旨!”
萧玉猜的没错,他爹一到军中便有宫中密使恭候。当夜,萧齐衍星夜兼程前往帝都。
与此同时,赵恒月办完了紫邑的事,本想直接回瑨阳,但想到自己婆婆生辰将近,便也前往帝都探视。
虽说帝都是天下巨商云集的所在,可赵恒月的赵氏商盟依然能稳居前十。加上苏玉先前的助力,原属太公主府的郑通宝局、尚味轩等数十家豪横铺面,也尽数划归到了她的名下。王太妃只有萧齐衍这么一个独子,赵恒月又是出了名的孝顺儿媳。一到帝都,整个九州只要能买到的好东西,无论吃穿用度哪个方面,赵恒月整车整车往她婆婆那儿运。
“月儿啊!难为你的孝心了!这么些年,我已经跟你说了不下千万遍,我现在整日吃斋念佛的,用不着这些。唯祈你跟齐衍、玉儿、云儿,还有我的那些皇孙、皇孙女们,能在瑨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王太妃拉着赵恒月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母妃啊!您年事已高,整天在这庙里粗茶淡饭的,身体怎么受的了?我让人给您送来的东西,您也一样不要,儿媳这心里可真难受。若非萧家宗室规矩定的死,我跟齐衍早也把您接到瑨阳颐养天年了。母妃,您就听我的吧,儿媳有法子请准王上、太皇太后,让您搬离这里的。”赵恒月心疼道。
“别!月儿啊,你的孝心我知道,可我一个太妃,带头破例可不成啊。以后上行下效的,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享有特权了?有佛祖庇佑,我这身子骨硬朗得很!倒是你,你这身子一直都弱,你要好好在王府里养着,别为我操心了!齐衍对你好不好?没有欺负你吧?他要是敢对你有丁点儿的不好,我这个当娘的头一个不答应!”王太妃和蔼慈祥地说。
“母妃,能做您的儿媳,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齐衍一直都是让着我的,这么多年尽是我发脾气、捅娄子了,他只有受着,替我收拾烂摊子的份儿,是我欺负他还差不多!”赵恒月低头小声道。
从王太妃的禅房出来,赵恒月照例到前殿上香。佛祖在缭绕的香雾中,慈眉善目地望着她。赵恒月虔诚下拜,额际触及蒲团,她像往日一样,伸双手冥想,以掌心托佛足。然而这次,她脑子里出现的不是佛陀,而是萧齐衍。
“阿弥陀佛!弟子赵恒月,六根不净、罪孽深重!恳请佛祖宽佑一二!”赵恒月缓缓收回双手合了掌。再抬眼看佛陀时,佛陀不悲不喜的表情,似变的有些意味深长了。
“笃、笃、笃……”大殿角落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赵恒月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比丘尼正闭目凝神,随着敲木鱼的节律,念念有词。
“这儿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修行师父的?”赵恒月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冒然去打搅。刚起身往出走,忽听那比丘尼开口念起了经文:“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您在……念什么呢?”赵恒月回身,正欲请教一二,可是殿中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什么人?“怪哉!刚刚明明有人的!那位师父哪里去了?”赵恒月震惊无比,仔细搜索一圈,无果。不经意再抬眼,正与佛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香雾缭绕之中,佛祖依旧慈眉善目、法相端庄,表情不悲不喜、平和安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