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震惊道,“这是……幽魂玉?此玉乃苗疆蛊王所有,难道公子这几日便是去寻这玉了?”
陆商迟淡淡应答一声。
老邱感叹道,“传闻幽魂玉可锁魂保命,便是入了阎王殿也能给拉回来。”
话落,我便觉有人抬起我的头在我脖子上戴了一物,这人稍稍提起的我衣襟,那物件贴上皮肉,传来一阵温润之感。
但闻陆商迟沉声道,“幽魂玉无法治伤,却可保命,便是她不吃不喝躺上一整年也能留她生机。我只问你一句,一年时间,不用乌荪,你能否研制出治三思斩反噬的伤药?”
“邱宴渚定不辱命!”
随即一阵脚步声起,有人走出房间,听声音应是老邱。
房门被人敲响,江律冷清的声音响起,“她如何?”
我听陆商迟道,“要睡好一阵子了。”
“怪我没能藏好那半坛子酒!”江律的语气听来无比自责。
我很想起身告诉他,与他无关,是我自己偷喝了酒,况且我虽醒不来,但却觉我而今的状况要比清醒时好太多。
陆商迟不曾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沉默片刻,这才道,“过几日我带她回辽韦,江公子,你若有话就说吧,兴许她能听到。”
“我不同意!”江律拒绝得干脆。
陆商迟不甘示弱,“我本也是告知你一声,而非征求你的意见。”
江律又道,“你的人既然无法救她,我便带她回青苗山。”
陆商迟轻笑一声,“青苗山便有人救她了吗?”
“纵然没人救,至少不会被人害。”
陆商迟并没有被惹恼,“我不会害她,此后,也不会让任何人害她!江公子,带她去辽韦尚有一线生机,你考虑清楚。当然,此事势在必行,你若阻拦,陆某只好无礼了。”
江律不再答话,陆商迟也不言语,只闻他二人呼吸声。
我动了动,可身体仿佛被人点了穴道,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体内经脉又被老邱用银针封住,然我细心查探之下,倒是让我察觉体内一缕细细的气流顺着经脉来回游移。
我尝试控制那缕气流的方向,那缕气流宛如乖顺的猫仍由我指挥,我心下一喜,用那缕气流小心翼翼冲击银针,银针岿然不动。
屋内许久不曾响起言语声,倒是能听见脚步声进出,床边似乎总有一个人,偶尔我的脸颊被羽毛一样的东西轻轻触碰,挠的我心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我醒的久了就睡去,还是梦见高高的山巅倾斜而下的如酒清泉汇聚成溪成河,最终流向那片偌大的湖泊。
每每我又会在凛冽的松香中醒来,有时口中苦涩难耐,有时甜蜜如糖。
我明明陷入昏睡,脑子却异常清晰,醒时无聊便会驱使那缕细若游丝的气流松动体内的银针,银针松动,泄露更多的气流,恍如梦中清酒凝聚的山涧小溪,缓缓流过经脉丹田,让我有一种我正在好转的错觉。
也不知道我在床上昏睡了多久,期间听到过陆商迟和老邱的声音,听到过清尧和红陈的声音,也听到过阿次和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听人叫他“桐秋”。
反倒是陆漾漾的声音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听到过。
那时陆漾漾唤着“六哥哥”,哭闹着要陆商迟带她立即回辽韦。
我记得陆商迟当时是说,“待酒儿给纪家宗儿送完嫁就回辽韦。”
陆漾漾委委屈屈让陆商迟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陆商迟不吭声,陆漾漾急得跳脚,很大声地吼了一句“你不想要陆家的支持了吗?”
我没听到陆商迟的选择,那之后,我睡了几觉,醒来时不曾闻到松香。
宗儿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来都哭哭啼啼的,我很想起来嘲笑她一番,然也只能想想,尽管我体内的气流已经汇聚成筷子粗细,但还是无法唤醒我僵直的身体。
宗儿最后一次看我时带来了两个人,我听到他二人声音是有些诧异,原来纪谷扇已经从海夜城把宋素荷接过来了,他二人将会在宗儿出嫁前一天成亲。
纪谷扇把宗儿赶出去,关上门坐在我床前沉默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素荷的声音幽幽响起。
她说,“莪术,对不起。”
纪谷扇语中暗含烦躁,“我来说吧。莪术,不管你是否听到,我和素荷都欠你一个道歉,今日我二人带乌荪前来,不求你能原谅,但求能赎我二人罪过。”
罪过?
纪谷扇和宋素荷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纪谷扇又道,“文进忡是我和素荷设计他然后打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