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说的应该就是师父,难道爹爹与师父早就相识?
可为何我在青苗山上十年从不曾听师父提起过爹爹,哪怕轻城和韦府也不曾提起过呀。
“我也不确定咧。许伯,那您是否知晓当日那‘颜姑娘’的来意?”
“老朽不知。老爷也没多留,那女子把二小姐递给夫人后便离去了。自那后,老朽再也不曾见过那女子。”
许伯这已然不能问出更多信息,我从怀中掏出钱袋递给许伯,许伯却推辞不收,“景竹小姐这是为何?”
“这些年都是您在祭奠韦府亡灵,景竹身无旁物,唯有这些银钱能给你……”
“小丫头这说得什么话!老朽做这些事心甘情愿,又不是为了拿报酬!”
“我知道咧,可我不做点什么……我实在良心难安……我还有些事没做完,尚不能留在轻城尽孝,待我回来,再到您跟前尽孝!”
闻言,许伯不再推辞,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慈爱道,“你这孩子,有这份心就够了,老朽得知小姐还活得好好的便已心满意足。这轻城对你来说太沉重,还是走远些,莫要回来了。”
我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许伯,韦府当真与前朝有关吗?”
许伯猛然一惊,随即平静下来,“老朽不知。”
他扶着桌沿起身,走至那门前,垂头对我道,“景竹小姐,您该回去了,家中简陋,老朽就不留小姐用饭了。”
“许伯……若非如此,当日爹娘和妹妹为何被射杀于西城门?那些富商,都是前朝之人是吗?是他们帮着造反,才招致祸事!许伯,事到如今,你何必再瞒着我?”
许伯长叹,颤声道,“小姐……您既已新生,就忘却前尘旧事罢……老朽不送!”
许伯推我出门,“哐当”关上门。
我有些慌乱,那些真相呼之欲出,我不知是否能接受。
“走吧,他不会说了。”
猛然回头,就见陆商迟伫立断壁残垣旁静静等着我,我心念一动,跑过去扑进他怀中,他一手置于我腰上,一手轻拍我的背。
不知为何,窝在他怀中格外安心。
这人默默无言抱了我许久,大雪再次飘零时,他无奈道,“你是想同为夫在这站成两个雪人吗?”
我抬头看着他坚毅的下巴,从他怀中挣出,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只得无奈离去。
待走了几步才觉得不对劲,“你……你的事处理完了?”
“你什么你?就不能叫一声‘相公’吗?”
“别打岔!”
陆商迟失笑,“嗯,处理完了,这下为夫能陪你好好走走逛逛。”
“你怎晓得我在此处?”
陆商迟牵着我的手捏了捏,“你心中的疑惑,为夫能替你解答。不过……”
“不过什么?”
陆商迟扬了扬眉,“这是顶重要的秘密,就这么随便说给你听?实在不划算,你又不是我娘子。”
“我怎么不……”
我猛然住口,险些又着了这厮的道!
“我怎晓得你是否真的知道?”
这些都是旧事,十年前陆商迟也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罢了。
“为了显示为夫的诚意,为夫可以先告诉你一些,比如……”
“嗯?”
“你先叫一声‘相公’来听听。”
相公你个西瓜皮!
我气得甩开手大步离去,陆商迟步子大,几息之间就被他追上,我心有不服气,暗暗调动内力,声影忽闪,转瞬离他老远。
回望身后,不见陆商迟身影,我咧嘴正要笑,就闻身前传来陆商迟欠揍的声音,“娘子往哪儿看呢?为夫在这。”
我僵直嘴角不理他,卸去内力大步走。
“你真不听?”
我实在是有些怒了,反身回头拽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做了个往上提的样子,毕竟我提不起他,做做样子也显得有气势些。
“你到底说不说!”
陆商迟忽而严肃起来,看着我道,“十五年前,不,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十六年前了,你的师父颜夭灼逃到轻城,给韦家送去一个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