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是啊,快抱过来。”端柔接过黛玉抱在怀中端详。
“母妃,我看看妹妹。”水溶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奶妈子也抱着水溶进来了。
“呵呵,涵之,来,瞧瞧妹妹长的俊不俊?”端柔抱着熟睡的黛玉,凑到儿子跟前。
“恩,妹妹是天底下最俊的娃娃儿。”水溶煞有其事的端详了片刻,才开口说道,那一副神情,仿佛是在宣布一件天大的事情。
“哟,瞧瞧这孩子说的。”贾敏被水溶的话逗乐了,“准是你们两口子平日里没正行,这样的话也被孩子听了去了。你们要当心啊!”
“哈哈,姐姐,你别假道学了,难道你跟林探花,就没几句私房话?”端柔听了,立刻回言。
贾敏只得止住话,她可不想水溶这小子在一边眨巴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观战。
“哎,姐姐,咱们去瞧瞧今天都有什么新奇的贺礼吧。”
“你呀,都三十多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跟着王爷这些年,也没长大多少。”
“怎么没长大啊,我十八岁上跟着他,已经十来年了呢!”端柔拉着贾敏的手跑到了东厢房里。
一进屋,便被满满的东西给堵住了视线,真是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端柔从小在皇宫长大,嫁给水渁后又在北静王府当家,奇珍异宝过手无数,自然成了辨别这些东西的行家。
光看盒子,就能初步筛选一边,端柔指出了十几个精致华贵的盒子,叫丫头挑出来,放到那边罗汉床上去,然后拉着贾敏一一打开来看。
“姐姐,瞧瞧这个。”端柔打开了一只沉香木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对细花嵌翠的金手镯来,递给贾敏。
“这对镯子,应该是苏州天虹绣庄的东家送的,金子倒还罢了,十足的赤金,也没什么稀罕的,只是这几粒翡翠倒是真正的老坑玻璃翠,把金子这东西倒是点的不俗了。”贾敏并不接镯子,只就这端柔的手看了一眼说道。
“呵呵,姐姐,我瞧啊,你是被林探花给宠坏了,像这样的东西,只怕比皇宫里的也差不了多少,你竟是连瞧也懒得瞧。”端柔把镯子放下,又另拿了别的打开看。
贾敏却自顾看着其他的东西,转过一架屏风,便有一个箱子,笨笨的样子,放在那里。
“这是什么?打开看看。”
“是。”贾敏的陪房丫头如今嫁给了林家的世仆林义,因林家的仆人都姓林,叫起来不好区分,所以年轻的丫头们都叫她童大娘,年长的都叫他童嫂子,是因为她原来被贾敏叫做童颜的缘故。
童大娘上前打开了箱子,却是一套整齐的绣品。一色皆是紫檀透雕,嵌着大红纱透绣花卉并草字诗词的璎珞。
贾敏见了,不由得喜欢,忙轻轻的拿起一件来细细的把玩。
原来绣这璎珞的也是个姑苏女子,名唤慧娘。
因他亦是书香宦门之家,他原精于书画,不过偶然绣一两件针线作耍,并非市卖之物。凡这屏上所绣之花卉,皆仿的是各名家的折枝花卉,故其格式配色皆从雅,本来非一味浓艳匠工可比每一枝花侧皆用古人题此花之旧句,或诗词歌赋不一,皆用黑绒绣出草字来,且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草无异,亦不比市绣字迹板强可恨。
他不仗此技获利,所以天下虽知,得者甚少,凡世宦富贵之家,无此物者甚多。
“姐姐,什么好东西竟看的这样入神?”端柔凑上来,在贾敏的手中看了看,复又到箱子里拿了一件细细的鉴赏,忽而惊道:“这难道就是‘慧纹’吗?”
“正是呢,这就是‘慧纹’,只是不知是谁家送来的?”贾敏看看边上的童颜。
“回夫人,我们也正纳闷呢,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有名有姓,只这一箱子,没有记录。”
“这些人做事,也太不叫人放心了。”贾敏听了,不由得生气。
一屋子的下人都忙跪下。
“姐姐何必生气,今儿突然来这么多客人,下人们已经够累了,玉儿周岁,但烦什么大事,都过去吧,明儿仔细查问查问,也就罢了。”
“恩,妹妹说的是。”贾敏因慧纹的难得,家人的粗心而不愉快,端柔提到了黛玉,又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扫静了,“下去跟账房说,今儿大家都辛苦了,每人一份上等的赏封儿。”
一时下人又来请问晚饭摆在哪里,贾敏便叫摆在前厅去,今儿多亏了北静王夫妇在,帮着料理了许多。今晚竟是要好好谢谢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