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兵荒马乱的年代,马应该十分的贵重。且马的食量大,我们这一路不知要何时到达,能省则省。”
轻轻还有个打算她没说,在山村时,她知道驴子比马的用处大多了,驮运东西、推磨等活计离不了它,驴很吃苦耐劳。马通常都是用来代替脚程赶路的。
一日准备过道广固城,然忽然传前方暴乱,不少流民而来,说是城内暴乱。不明身份的人烧杀抢掠,分不清谁好谁坏。
轻轻只得和戚风在郊外暂歇,正不知何计,路上遇到了一人。
是位常年走街的算命先生,也刚从广固城逃出来,轻轻见他器宇不凡,似有真学问的感觉,不是那种一看靠占卜相面哄骗为生的那类人,对他不免生出些信任感来。
所谓病急乱投医,轻轻难免想算一算自己与萧子隽何时相逢。
那算命人年约五十出头,看上去气质不俗,一身袍子显得仙风道骨,轻轻不由地想起玄海大师。
他对轻轻说:“姑娘面相富贵,却又诸多不顺。你所期待的人,只怕一时难以相见,倒不如另辟他路。”
“一时难见?那以后还是会见?可不知多久可以见面?”
“这个难说了。贫道掐指一算,你和他终究是有缘无分,不可强求啊。”
轻轻一听不高兴了,“你什么算命先生!拆人家姻缘不得好报!我是不会信的!”
如今,但凡有人阻碍自己与萧子隽见面的,她都会选择不信。
那算命道人并不生气,只呵呵笑了,“姑娘好有趣的性子。只信自己坚信的,不信自己不肯面对的,果然有决心毅力。虽然天定在先,但事在人为啊。姑娘切莫生气。”
如此那宁轻轻才肯搭理这老头儿。
老头笑眯眯的,“不知姑娘现下准备去哪里?”
“其实我并不怎么清楚,只是想一路向北。”她本是想说一路向北最后要去达城,可她到底不敢轻易泄露。
未料那老头笑道,“老朽夜观天象,近期星落中南,乃陈留方向,故而我要赶去陈留。”
戚风插话道:“陈留不是兵变了么?”
“看来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天下风云变幻太快,陈留兵变,原郡守自立为王不过五日,被朝廷镇南侯镇压下去,如今的镇南侯坐镇陈留,是天下枭雄,朝廷亦要仰仗他平叛。”
宁轻轻静静听着,这个算命道人果然非同一般,好似并非是赶巧遇上的。
这镇南侯,轻轻是知道的,乃冬狩期间来京都的镇南侯、西南大将军杨靖,他的女儿杨暮雪还与自己见过面。(记得这个杨暮雪么?)
此刻,她淡淡一笑道:“先生看来不单会相面算卦,还识得天文地理,看得透时局,此番这是准备投靠其下?小女子呢,生性愚钝,出门在外图的个平安,对时局乱世一概不通,也不敢掺言,幸得先生指点迷津。”
然后她施了一个礼节,“如此希望先生早日如愿,小女子就此告别。”
那老头儿捻着须髯,笑眯眯的,并不挽留:“姑娘一路走好。”
临了那一刻,轻轻忽然觉得这人的面相并非这么和蔼,似是在哪里见过,可终究是一点记忆也无。
但是那个戚风却没有离开,似乎对这个算命道人很是感兴趣,与他说了四五句话,方才紧赶慢赶上宁轻轻。
“夫人!夫人——”
戚风这一路高一声低一声的喊着夫人追上来,一旁的人便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