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说有人找到他了。”田术七擦了擦脸上的泪回道。
沐阳摇摇头,擦了擦慕容琴脸上的泪,笑道:“没有人找到就说明尧儿还活着,你们两个哭什么?”
“我才没哭呢!”田术七立刻反驳道,又问道:“大哥是什么时候知道尧儿是首富身份的?为何瞒着嫂嫂和我?”
慕容琴被沐阳擦的脸上热热的,别过脸不去看他,冷哼道:“谁知道呢?儿子的事连我这个亲娘都瞒着!”
沐阳温柔地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尧儿那个时候锋芒太露,得罪的仇家不少,他怕你们担心,所以不敢和你们说。”
慕容琴听完这话,醋味更重了,“好个臭小子!!和你说得,和我就说不了半句?”
田术七心里也不舒服,话里醋意也重,“大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尧儿的事怎么就告诉你一个,不公平!”
沐阳的叹气声更重了,闻着这一屋子的醋味,只觉得脑袋疼,干脆就两手一摊,把事丢个当事人。“可能是尧儿担心你们,哎呀,这种事等尧儿回来你们问他嘛?”
听完沐阳的话,慕容琴和田术七的心里宽慰不少,毕竟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自然知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的道理,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而另一边的沐瑶,不,以后就是白芷了。
正皱眉,满脸愁容地看着桌上的自己的全部家当,一堆零散的铜板里偶尔夹着几块不大的银块。她伸手将铜板往中间凑凑,堆出一个小小山丘,让钱看上去显得多一点。
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因为钱的事情发愁,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铜板!她堂堂慕容山庄大少爷,第一首富!什么时候因为没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白芷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尤其是瞥见安逸地躺在床上的人,顿时火冒三丈!于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爷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个你这么能败家的,光是每天的药钱都比得上小爷逛三四趟花楼了!”只是片刻,她就感受到了从手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觉,“哎呦,我的妈啊,痛死我了!手都拍肿了!”
她一边哀嚎一边捧着手吹了起来,内心止不住的吐槽,这身子太矫情了,拍都不能拍一下。现在整个手掌又红又肿,估计又是一笔不小的医药费。想到这,她越发觉得现在不能再这样畏手畏脚下去了,再不想办法挣点钱,怕是过几天就饿死了。
现在盛都所有的医药都被垄断了,草药越发数十倍的涨,阿呆原本才几千两的药钱,这几天就已经过万两了,她现在手里的药只够他半个月的用量,她得找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才能让他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天,前提是不会泄露他们的身份,要是让盛都那个人知道他们活着,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一股寒风试探性从桌边的窗缝里带进来几片薄雪和已经骇人的寒意,但少女依旧安静地坐在桌前,左手捏着一枚铜板的花面,拇指来回搓着上面粗糙的纹路,双眉紧锁,呆呆地看着前方,仿佛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这给了它肆虐的机会,没一会,整个院落便被盖上了厚厚的白衣,连屋檐下都是它刻意留下的工艺品,个个参差不齐,但是却一点也没打消他的兴致,似是鼓着一股气要把整个屋檐下都布满才心满意足。
弥彦的意识被这股寒意唤了起来,他这几日能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看这情况怕是已经入冬了,他有预感自己这次之后怕是要过几个月才能听见那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用心的倾听周围的声响,想要找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但是过了许久,直到他越发困倦也没有出现。
他莫名感到一阵心慌,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无数的结果,第一次失了分寸尝到了害怕的感觉。他强撑着意志,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数着时间......
白芷一旦专心想点什么事,就会忘了时辰,她也是忽然间觉得视线变暗才发现自己呆坐了这么久。骤然站起身来,觉得双腿发麻,两腚微痛,她暗骂一声,捶着自己的腿,抬眼看了眼床上的人,终于想起些事,惊呼道:“完了!我忘记给你熬药了!你等着,马上!”说完就着急忙慌地打开门就往外冲,结果又在瞬间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搓着自己的双臂,自言自语道:“我的天呐,白天还是风和日丽呢,怎么一下午的时间就下这么大的雪,冻死人了!”
听到白芷的声音,弥彦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听着她去而又返的操作皱起了眉,唠唠叨叨的声音随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终于抵不住那浓重的睡意睡了过去。
白芷走到床边,摸摸弥彦的额头,发现有点烫,不仅眉头皱的紧紧的,而且额头冒出来不少细小的汗珠,嘴死死闭着,像在隐忍些什么,她有些奇怪,但是一眨眼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要不是额上的汗珠,她真会怀疑自己眼花了。她一刻也不敢耽搁,拧了湿帕子给他敷在头上去热,又赶紧裹了件厚厚的棉袄去了厨房,一边搓着手一边给他熬药。
等最后把药给弥彦喂完,夜已经深了,白芷在床边生了个火盆,加了点木炭,屋里终于暖和起来了,弥彦也没有再发热,只是身子比她要冷许多,于是她又去翻衣柜,给他找冬衣,但是里面除了两身秋天的睡衣和一身秋装外,都是白芷的衣裳,白芷想了想,给他又套了一身睡衣,忙完这一切,她拖鞋坐在床上看着桌上那堆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朝着弥彦道:“上次买衣服只顾着给自己买,忘记没给你带冬装了,等过几天,小爷给你专门定制一身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