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娪颜离了凤和宫身上直发冷,手心脚心皆冒了冷汗,候滦书携着她的手要一起上轿撵,觉得她手心涔涔布了汗,她手向来比自己暖和,怎么今天比自己的还要湿凉几分,便问:“怎么?害怕了?没事的,有我在呢。”
曹娪颜微微点点头,她知道自己不是怕,是因为见了后滦铮才这样的。
那头候滦书温声与她说:“你既这么怕皇后,以后我们就不到凤和宫去。”
去永芳宫路上,曹娪颜抿着嘴不说话,候滦书倒没察觉出什么,含笑与她道:“瞧给你吓的,手没完的出汗,一会到母妃宫里就松快了。”
候滦书用袖子将她涔涔的手心擦了擦。
贞妃等在门口,瞧见轿撵慢悠悠过来了,心里喜色跃到脸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儿媳,贞妃一见曹娪颜是满脸欢喜,可比皇后的样子慈爱的多,曹娪颜倒真是松快很多。
贞妃是十足将曹娪颜当成自己家人,时刻拉着手不松,亲亲热热的问着累不累饿不饿,平日里最喜欢吃什么下次要特意准备,这次只是随意备的饭菜,若不和胃口让小厨房抓紧时间来做。
曹娪颜除了觉得八分的亲切,还有两分不自在,只十分客气道:“不挑食不挑食。”
候滦书在一旁瞧着,嘴边噙着微笑,在一旁替曹娪颜答:“她不爱吃凉拌秋葵、鸡汁笋丝,旁的好像都爱吃。”
贞妃垂目想了想:“刚好,今日没有这两道。”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这顿饭,又闲聊了许久,将到了时辰贞妃才恋恋不舍的将两人送出宫门。
候滦书与曹娪颜往东门行,候滦书此时心中很是愉快,脸上快乐的表情都要溢出来。
忽然,轿撵停了下来。
宫人在旁传报,“叩见文亲王。”
候滦书没多想,这个时辰不早了,文亲王可能是刚从贵妃宫中离开,所以才在东门口巧遇见。
“四哥。”候滦书笑着下了宫轿,也伸手扶了曹娪颜下来。
候滦书手刚摸到曹娪颜,就又感觉到汗涔涔,他微微抬眼看了看曹娪颜,便又转身去与文亲王说话:“四哥刚从贵妃娘娘宫里走嘛!”
文亲王稍瞥了眼站在候滦书身旁的曹娪颜,然后扯着嘴角笑着,曹娪颜说过,喜欢看他笑:“是。今日是我生辰,就在母妃那多留了一会。”
“对,八月初四是四哥生辰,现下府里杂事多,弟弟都差点忘了,晚些我和王妃备好了礼给四哥送去。”
文亲王原是想推辞一下的,但听着是要与曹娪颜一齐准备,便泰然接受了,虽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倒还是笑着。
“对了,以后皇后娘娘再像今日那样你也不必步步退让,你是身份贵重的皇子,旁的兄弟要是和往日那样你也不必留情面,若有事你找我也好,不用客套。”
候滦书听着,眉睫一动,将文亲王话里的意思听的明白。
文亲王虽然不像别的兄弟喜欢调侃自己,但他也从没帮过自己,实在看不过去时,顶多是冷哼一声,今日他这么热心关照自己,倒叫候滦书十分意外。
候滦书略笑笑,装作不懂其中深意,“皇后娘娘多过问也是应当,兄弟们虽爱开玩笑,与我也是不错的。”
文亲王知道安平郡王有些痴顿,却没想竟道到此地步,以为候滦书没听懂就不自觉又深提点一步:“如今你已有家室,府中皆全要靠你周全,旁人如何对你就会如何对你妻儿,保护妻儿不受欺辱是男人责任,你该有些脾气,不要像从前一般好说话,太过软糯只会叫别人得寸进尺。”
候滦书面色滞了滞,脸色上黑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又展笑着同文亲王说话:“原来是这样,我从没想到这一茬,多谢四哥提点,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护着妻儿应该还尚可。”
曹娪颜在一旁听着,经过这些日琢磨候滦书的脾性,又亲眼看了他所做的事,觉得他与文亲王口中的安平郡王大不一样。
刚刚文亲王话里话外的都带着点自己,她怕候滦书联想出一些什么,就赶紧插言阻止文亲王再说些什么:“是,文亲王对王爷兄弟情深,王爷的好脾气也只对做事规矩的人,想来不会有什么欺辱之事,文亲王费心。”
文亲王实在没想到曹娪颜会吱声,此时虽然还听不太出她话中深意,但文亲王隐隐觉得曹娪颜话里有话,他便没将这事继续说下去。
他想护着曹娪颜安稳,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候滦书多猜忌曹娪颜,导致他们二人枉生争执,让曹娪颜在王府多受无辜之苦。
文亲王及时调转话锋:“是,我也是想的多了,虽我们平日来往不多,但身为兄长难免想多说几句,五弟勿怪。”
文亲王说完挥了挥手,将贵妃与他送的礼物送到候滦书马车上。
候滦书面上没什么异常,还是微微笑着:“还是要多谢四哥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