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贵妃显然把门外的末野门和罗雅彩忽略了。这身单影只的原是她自己,如今也一并推与了齐阳。
李隆基深明其意,也并不戳穿。不过忽然想起,这礼待之宾怎么一日未见?
于是我们第一个想起山上那可怜的娃的李大爷,开声问道:“爱妃说得甚是,不过,爱妃,朕有一事不解。”
杨玉环才饮了杯酒,歪头问道:“李郎有何不解?”
这每每吃了酒,杨玉环便不叫皇上了。
李隆基看着红粉霏霏的杨玉环,笑了笑,才问:“爱妃这上宾去哪儿了?”
杨玉环急夹了口菜,送入嘴里,才答:“李郎,问这干什么?”
李隆基:“朕不过是好奇。”
杨玉环抬起玉手指着李隆基,说:“哦,哦,玉环明白了,李郎定是看上那米国公主了。”
李隆基心想,就那个,长得跟猴没什么两样的公主?有病啊我,我看上她。这要是同床而眠,半夜醒了,我非以为自己睡在了乱坟岗上,跟枕骨而眠有什么区别?
李隆基笑了笑:“爱妃又乱想,朕有爱妃一个,便够了。”
杨玉环轻轻打了个酒嗝,然后又说:“李郎就会骗我,那日玉环才见李郎与姐姐躺在榻上,辗转缠绵来着。”
这杨玉环虽是醉了,但是醉话说到此,竟梨花带雨起来。
李隆基忙又哄她:“爱妃见了?定是爱妃眼花,朕有玉环就够了。”
杨玉环双颊泛着红晕,起身,高声道:“李郎若是喜欢,那玉环就是虢国夫人,恩,妹妹说得对,这个那个,玉环今日就是虢国夫人!”
说完,杨玉环就昏睡在了李隆基的臂膀之上。
李隆基听着话,怎么,这爱妃还有个妹妹不成?怎么从未说过?
这直教唐玄宗不解。
此时,高力士躬身过来,说:“皇上,娘娘这,是不是命人抬到榻上?”
李隆基摆了摆手,变换坐姿,蹲着抱起杨玉环,稳稳的移至龙榻之上。
高力士自是识做,立在一旁,等皇上上得榻去,轻展黄幔,掩住春闱,再叫了小太监来候夜。
再说这羊腿大小姐和咸鱼脚二人,一香一臭,来这华清池两日,到融洽起来。
这日晨早,罗雅彩宿醉方醒,抬眼见对面坐着末野门,呼呼的唱着鼾。
不禁轻笑,又闻鼾止,诈寐,复伏于案上。
这末野门就醒了,睁开眼,看见眼前的罗雅彩,才想起昨夜两人互诉了一夜的衷肠。两个暗恋之人,相互分享着多年来单相思的经验。然后越说越难过,越难过越喝得多,喝着喝着,俩人就这么醉着了。
这天寒地冻,若是在此睡久了,怕是要生病。
末野门心里想着,又看看罗雅彩未醒。
于是上前去,将她一把揽在怀里。
罗雅彩眯着眼,也不敢睁大,隐约看着末野门轮廓分明的脸。此刻,罗大小姐的脸上已泛起娇羞,于是紧闭上眼睛。
只觉身子被慢慢举起,缓缓移动,然后又被放下。
又等了一会儿,罗雅彩试探的眯着眼望着。结果没人了!睁眼再看,确实走了。
这末野门就这么走了,罗雅彩心里竟然有一点遗憾。
片刻后,忽然觉得两颊霏热。
哎呀,想什么呢,我罗雅彩喜欢的人是表哥,怎么会对这个咸鱼脚有想法,不该不该!
想着想着,头又觉得涨了,宿醉后难免的症状。
于是又昏头睡去。
这末野门即也回房,倒头睡了。
过了正午,罗雅彩才算解了困。伸伸懒腰,起身出屋。谁知,在门口,又撞见末野门了。
心不停怦跳,咚咚作响。
该不会让他听见吧。太恼人了,这可怎么办呢。
此时,正在骊山上玩雪的齐阳,又成了借口,罗雅彩张口说道:“我去找公主。”
便闪身离去。
后又一想,此举似有些画蛇添足,无理无由。
罗雅彩叹着气,后悔着,漫无目的的晃着。行至门边,竟见两个丫头在那兴高采烈的聊着包紫骧和周溪的事儿。此刻,这个包姓男子似乎离她远去了。并未觉得不妥,游魂似的行了过去。
可吉祥瞥见罗雅彩,心中却有估计,哪个不知她与驸马的事。于是和苏苏使了眼色,噤声不语。
吉祥立等着挨骂,却见这平日口快于心的罗大小姐竟无事般从面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