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娥早已在林府急得团团转了,接到皇后的信,更是上火:“王姑娘还没回府,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派人去找吧,府里下人都说林家在京城没有亲戚。王诗韵说了谎,京城这么大,谁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这人,怎么能说谎呢!春娥急得不行,也有些怨上王诗韵了,还是官家小姐呢,怎么不知道轻重,肆意妄为。
春娥在府门外徘徊,远远地看到林府的马车,生气地跑到车窗前说:“你还知道回来,娘娘都担心坏了!王姑娘,你太任性了。”
看到马车前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更是惊诧:“王姑娘,你怎么把男人带回来了?”向钱雲,“你谁啊?!”
王诗韵扒开车帘,冲春娥甜甜地笑:“姑姑别激动嘛,这是娘娘的哥哥。”
春娥忙行礼:“原来是国舅爷,奴婢失礼了。”
钱雲微笑:“姑姑多礼了。”
王诗韵又说:“娘娘让我出来找他有事,还需要他进宫一趟呢。因为秘密行事,不方便告诉姑姑,害姑姑担心了,诗韵给您陪不是。”
春娥忙道不敢当。
钱雲:……这小姑娘,怎么满嘴谎话呢。“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就这样,王诗韵瞒哄了一圈,把钱雲带到钱明月面前。
妹妹戴着翼善冠,穿着赭黄袍的样子,钱雲还是第一次看到,只看一眼,便跪地下拜:“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的哥哥都下跪了,王诗韵也跟着跪下:“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钱明月从书中抬头,看着齐齐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恍然以为他们是来求赐婚的。
下一秒,钱明月才反应过来:“哥,你怎么还跪下了,快起来!诗韵也快起来,跟你说过了,不用多礼。”
王诗韵扒拉钱明月的胳膊,可怜巴巴地说:“娘娘,诗韵觉得娘娘太累了,国舅爷肯定能帮上忙。姐姐,诗韵擅作主张了,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
钱明月看着钱雲,突然觉得心里很敞亮——对啊,她哥哥可以。跟别的男人有男女之分,跟自己哥哥的界限却没必要那么死板。
只是,诗韵太大胆了,手伸得太长了。若是不在干预政事的苗头刚露出来的时候就给她教训,只怕她愈发肆无忌惮,最终会害苦她。
可她是一番好意,她做得也不错,怎么反倒要受教训呢?
如果是臣子提出这样的建议,一定会受到嘉奖,为什么诗韵就该受教训呢?诗韵做错了什么吗?难道仅仅因为她是女孩子,就该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吗?
可,她毕竟没有官职,这毕竟是一个男人掌权的时代,如果放任她,钱明月怕自己也救不了她。
怎么办?
王诗韵心里七上八下的,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说话?生气了?怪她了?她做得不对吗?她哪里做错了?
只是帮忙写写字而已,又不是让钱雲做大官,应该不会影响朝局平衡吧?或者娘娘不想耽误国舅的仕途?可钱云泽他根本就不想走仕途啊,他不喜欢做官。
钱明月看着王诗韵,王诗韵也看着她。
王诗韵是真的怕了,她真怕的时候不撒娇也不一脸胆怯,只是屈膝行礼:“娘娘,民女困了,先,先告退吧。”
钱明月心中叹息,她只是一个不想嫁给姐夫而逃婚的小姑娘,没有根基,又不识字,能有多大能量干涉朝政呢?如果她真干涉了朝政,那一定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没主见,不能辨明是非。
而且,等林长年随着圣驾回京,王诗韵也该离开了,钱明月啊钱明月,你就没有信心保持这几个月的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