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蘅听完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轻哼了一声。
她往金暖嘴里塞了颗药,吩咐其他人把金暖抬走看管起来,别让她死了。
院外的人却都有些着急了,金暖到底招了什么,根本听不见啊!
羽蘅眸光凌厉地又环视了外头一圈,转身进了杜唯则的房间。
院子外的人这才散了,回去各自禀报给主子。
进了房,羽蘅坐下深深呼出一口气,心底的倦意止不住地涌上来。
成江和临青进门扑通跪在羽蘅面前磕头。
“郡主!是我们无能,是我们没照顾侯爷,着了别人的道!”
“你们是无能!你们都是跟随侯爷多年的老人,明知道这府里是什么样子,还不多长几个心眼!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我以后怎么放心让你们伺候侯爷!”
“郡主……”
成江临青泣不成声,两个大男人哭得像小姑娘。
羽蘅又叹了一口气,“牢牢地记住这次教训!院子里只留亲兵,其他的人一律都发卖不要了!济民堂的伙计会照顾到侯爷康复,以后去了侯府,我另外安排可信的人来伺候。”
“侯府?郡主是说……”
“皇上赐的侯府听说已经快修缮完了,等侯爷身体好些就搬过去。”
“是!是!”
成江和临青闻言,眼泪未干就高兴起来。
去了侯府就不用提防杜家人了!只要守好了院子,侯爷就能安生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羽蘅看他们这样子也觉得有几分好笑,“临青,去夕扉园问问有没有吃的,你们打累了,本郡主也饿了。”
“是!”临青跑出去了。
成江道,“郡主辛苦了,回去歇歇吧,这里小的守着。”
“不行,”羽蘅摇摇头,“我要守到侯爷醒来,恐怕再过一会,老爷老夫人就会来了。”
院子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消息肯定已经传到岩松堂去了,杜家二老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果然,羽蘅刚刚吃了些点心,外头就有人报老夫人和老爷来了。
要不是为了亲眼来看看杜唯则死了没有,老夫人才不愿意进这个院子!
也不知是不是羽蘅有意的,外头打了金暖的棍子板凳都没有收拾,金暖的血流了一地慢慢晕开,染红了大片地面。
老夫人一见就阵阵发晕,多亏身边的丫鬟扶住了才没有倒下。
羽蘅站在门口等着,不鞠不躬不行礼,只看着老夫人微微冷笑,把老夫人看得毛骨悚然。
“三丫头!你在二伯的院子逞什么郡主威风!你二伯生病了,你不好好给他治病,拿下人撒什么气!”
杜老爷也面色不虞,“听说老二不舒坦,什么事啊闹这么大?”
“只是不舒坦吗?看来祖父的下人回话回得不清楚,镇国侯可是中了毒,在自己家中的毒。”
“什么?”
杜老爷凌厉看向老夫人。
你不是说只是生病吗!
老夫人的眼神躲躲闪闪。
“是啊,侯爷只在家里喝了一杯茶,还没走出家门就晕倒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这会儿已经没了,祖父就要亲自去告诉皇上,大晏没了镇国侯了。”
羽蘅话说得轻,可是其中的内容却如千斤之石!
羌羯使团没走,当初战胜羌羯的将军就离奇中毒去世,这对朝堂,对两国局势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是天大的事啊!
杜老爷这才觉得腿软起来,连忙抖着双腿在椅子上坐稳,急忙问道,“那老二现在怎么样?”
“我已经解了毒性,但这毒很烈,侯爷身体损伤是一定的,要休养一阵子了。”
“啊,要养病?那,那朝堂怎么交代啊?”
羽蘅微微一笑,笑得很是轻松清澈,仿佛与她无关。
“我也不知道啊,我虽是郡主,也不管政事,这事情我可没办法。”
杜老爷嘴边的话一噎,自己也没有办法周全,转而恨起了始作俑者。
“刚才你在院子里打的是什么人?是不是抓到下毒的贼人了?是谁,快告诉我,我要把他送到官府去!”
“下毒的人我是抓到了,可是祖父不想知道背后主使者是谁吗?羌羯使团还在,就有人想害大晏的镇国侯,要是抓到背后主使之人,禀报给皇上可是大功一件!”
杜老爷瞪大眼睛,贪婪狂喜的神色一览无余。
“对对对,还是你说得对,那个贼人呢?快把他带出来!”
老夫人忽然开口了。
“三丫头,说不定就是你二伯在外面乱吃东西,吃坏了肚子,你搞得这么大惊小怪,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羽蘅唰地冷了脸色,刚才还和善的笑容变成了冷漠嘲讽。
“老夫人觉得我大惊小怪?刚才我当着大家的面抓到了下毒的贼人,大家全都看见了,老夫人却要大事化小……”
“怎么,心虚吗?”
“咚!”
老夫人猛地一敲拐杖,身子都颤抖起来,不知是气的还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你,你浑说什么!当了郡主眼里就没长辈了吗!”
羽蘅却毫不退缩,连眼神都没有挪开一下。
“老夫人不用气急败坏,等会自然就知道了!老爷,人我抓了,但是现在还不能交给您,这事关侯爷的性命,我要等侯爷醒了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