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爷跟老夫人多年夫妻,最知脾性,见老夫人这样子就心道不好。
搞不好真是这死老太婆做的!
这会儿又听羽蘅的意思,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心下不由惴惴。
一边是当侯爷的儿子,一边是自己的夫人……
这老太婆怎么这么蠢!
“咳咳,羽蘅说得对,是要等……”
里屋匆匆跑出来一个人,“郡主!侯爷醒了!”
羽蘅扭头就进屋去,根本没把杜家二老放在眼里。
杜老爷狠狠地瞪了老夫人一眼,也跟着往里头去。
屋里杜唯则已经睁开了眼睛,临青正在喂水。
羽蘅快步过去检查了一下,重重吐了一口气。
“毒清得差不多了,但内里受损,势必要养一阵子。”
杜唯则刚一张嘴,就觉得嗓子里火烧一样地疼,声音更是哑到了极致,每个字仿佛都带着血。
“谢谢你,羽蘅。”
羽蘅又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喂杜唯则吃下。
“你喉咙里也满是伤口,尽量别说话,这药吃了会舒服些。”
杜唯则点点头,把药瓶握在手里。
羽蘅满眼心疼,“害你的人我找到了,背后指使的人也问出来了,就等着问你的意思,怎么办?”
杜唯则扫了一眼屋内外,目光在杜家二老身上没有任何停留。
想了想,他拉过羽蘅的手写了几个字。
“彻底了断。”
羽蘅眼眶微湿,点点头,“好,我听二伯的。”
她转向成江道,“去把杜府的大小主子全都请来,我有话说。”
老夫人急忙要拦,“什么事就惊动所有人……”
羽蘅大喝一声,“去啊!本郡主说话不管用吗!”
老夫人的话戛然而止,瞬间没了气势。
成江奔出门去,正值太阳快要下山,天空是深深浅浅的晚霞。
杜府的大小主子基本都在,就连杜唯华都从胡府参加完宴会回来,正在木姨娘那儿歇着。
木姨娘刚把府里这件大事说了个头儿,外头成江就请杜唯华去侯爷院子里。
还请木姨娘也去。
杜唯华心知这背后原因肯定惊人,带着木姨娘一起去了。
进院才发现,不仅木姨娘,连苏姨娘,老爷的红玉姨娘,都来了。
大房的杜宇谦也腻在罗氏身边。
除了其他几个女儿没到,杜府的主子几乎全到了。
老爷老夫人并罗氏、大爷杜唯成在房间里,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看着。
杜唯华走进房间,见杜唯则躺在床上这么虚弱,心里止不住地幸灾乐祸。
该!
叫你出风头!
被人下手了吧!
面上却假惺惺地惊道,“二哥这是怎么了?早上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病得这么重……”
“父亲坐吧!”羽蘅清冷开口,“就等父亲来了。”
杜唯则坐到杜老爷身边,羽蘅缓缓扫视了一圈。
她的眼神深刻而犀利,就像一把刀要刺入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
见众人都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羽蘅淡淡开口了。
“侯爷在府里中了毒,是院子里的人做的,我已经查清楚了是什么毒,也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的,把大家都请来是要做个见证。二伯?”
杜唯则轻轻点头,示意羽蘅继续说下去。
“把人带上来!”
浑身是血的金暖像物什一样被人拖了上来,女眷丫头们都被这惨景吓了一跳。
“金暖已经招了,她本来是洒扫丫头,今天趁临青去拿衣服,偷偷在侯爷的茶水里下了乌头毒,她下毒的茶壶茶碗也都找到了,人证物证俱全!金暖,把你之前说的话再给大家讲一遍。”
金暖挣扎着半抬起头,哑着嗓子道,“是,是老夫人,派我,进了侯爷的院子,找机会,害死侯爷。”
此言一出,满院里惊呼声此起彼伏。
无数道目光都集中在老夫人身上,有惊讶,有憎恶,有痛恨。
老夫人铁青着脸色摇摇欲坠,勉力坚持着呢喃道,“这是诬陷,诬陷!”
羽蘅清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毒药,是老夫人给的?为什么要害侯爷,你知道吗?”
“老夫人说,侯爷不听话,以后肯定,会对大爷、三爷不利,只有侯爷不在,三爷才能,出头。”
金暖说完这些话就支撑不住,又晕了过去。
不过没关系,羽蘅想让她说的话,已经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