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倒好
司父居然破天荒替司羽辰开口作证,还说出没有司明泽这么个私生子的话来
这怎么可能
除非他鬼上身了
毕竟当初,他们这几个元老,可是最先知道司董想要带司明泽进公司的,而且也是最早表态要支持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司董的意思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好在我们没来得及做什么,否则就算是彻底跟司羽辰撕破脸了”
这里面最庆幸的无疑就是老张。
他虽然也是公司元老之一,可他一向不想跟李庆双一样看不清形势,还在负隅顽抗。
他的内心,已经看明白,司羽辰掌权,早就是大势所趋。
可偏偏他自己这样想,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否则一旦因为同是元老在司羽辰那里得不到好,又把几个元老得罪死,那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李庆双冷笑一声,“撕破脸我们之前一直要求召开董事会,不是等于已经撕破脸了吗现在,我们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真当他看不出来,老张这个胆小怕事的,已经不跟他们一条心了
只不过是他们现在本来就形势不好,李庆双还不想说出来,再损失一个盟友而已。
“其实,我们跟司羽辰,也并不是你死我亡的关系吧司羽辰无非是想要集中我们手里的股份,而我们,说到底,是需要钱。”
说出这话来的,居然不是已经有了想法的老张,而是前不久外甥差点被萧厌期踢碎了蛋的杜海兴。
司羽辰没有因为那件事真的解雇他,反而很容易就松了口同意他留下,杜海兴早已经习惯察言观色,他明白司羽辰的意思。
之前那是借那件事敲打他,恩威并施,让他以后得拎得清才行。
“你什么意思”
老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在几个老股东里一直不怎么参与决策性问题的人,他原以为最不安心的是老张,没想到,并不止一个人已经开始动摇了
“我没什么意思,”杜海兴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什么公司的决策权,我们本来就是不该肖想。本质上,有什么比金钱,更重要吗”
李庆双他们想要力争在公司的话语权,说到底,不也是为了最终的金钱利益吗
现在却非要跟司羽辰死杠,无非就是舍不得司老董在任时给的那点权力。
但杜海兴不一样,权,他觉得有没有无所谓,有钱就够了。
有了杜海兴开这个口子,老张紧紧闭嘴片刻,忽然咬了咬牙,也索性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今天的视频,不管司羽辰是用了什么手段,真的是让司董对他改变了态度也好,还是暗中威胁了司董也好,司董亲自开口,都意味着他的位子坐的更稳了。我们没了司董这一层,继续跟他死磕,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一个两个都萌生退意,让一向自认为除了司老董,自己就是这几个元老隐形的一把手的李庆双气得胡子都发抖,抬着手颤巍巍指了指老张,又指了指杜海兴,“我辛辛苦苦替你们找出路,你们自己却先扯我的后腿好啊,好啊那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清楚”
李庆双抬眼将七八个人扫了一个遍,恼声道,“还愿意跟我一条心的,就留下想要退缩认栽的,今天你就出了我这个门,日后就别说我没给你脸”
老张冷哼一声,既然已经放了话,他就没了脸面上的顾忌,直接抬腿就走。
紧跟着便是第一个表态的杜海兴。
李庆双看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离开,不禁得意道,“果然还是有胆量争一争的多,不像这两个缩头乌龟”
利益这东西,不争一争,怎么知道
反正他们早就得罪了司羽辰,就算不争,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与其坐着等死,还不如跟司羽辰争到底,说不定还有一点其他可能
关门声后大概过了足足两三分钟,一个在几个人里股份最少,平时存在感也最低,看起来文绉绉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默默站起了身,“那个”
李庆双头也没抬,“卫生间在右手边。”
“不是”中年人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尴尬一笑,“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孙子该放学了,我先走了哈。”
“等等”
李庆双猛地抬头,怒声道,“你先说明白,你这个走,是跟他们一个意思,还是真的家里有事”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模糊战队,不把李庆双得罪死的中年人动作一卡,只能抿了抿唇,硬着头皮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得罪死司羽辰。”
怕啦啦
“滚,滚滚滚都给我滚”
李庆双抄起手边的杯子就朝着地面上狠狠摔了过去,茶杯破碎的声音,夹杂着他的暴怒。
前几天的风闻,虽然来的快去的也快,可丰悦集团却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业界乃至网络看客的不少关注。
但出乎那些看热闹的人意料的是,因为司父的作证太过斩钉截铁,他们预想中丰悦集团会或多或少的有所损失的情况不仅没有发生,反而还让曾经因为司羽辰新上任所以持观望态度的两家外企直接拍板商定了合作事宜。
可以说,一定程度上,司羽辰反而得益了。
“祸福相依,这下也好,起码让外面本来就对你存疑的人,彻底打消了疑虑。”
萧厌期闲适地翘起了二郎腿,目光落在司羽辰头顶那个隐约又亮了一个度的光环上,嘴上说着庆幸,内心却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光环,不但夺不走,而且也只会护着司羽辰,他就连参悟,也参不出它任何益处。
可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光环已经不可图,萧厌期却觉得自己竟然升不起丝毫就此离开,另寻他途的念头。
仿佛,心中已经被这安逸磨掉了曾经的勃勃野心。
不想再去掌控什么,称霸什么,甚至对于修为,也没了曾经近乎偏执的那般执着
不,这不行
萧厌期猛地站起身来,这个世界的一切再美好,再安逸,也不是属于他萧厌期的
“你怎么了”
刚刚因为签订一个房地产项目的司羽辰正心中惬意,便看到萧厌期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你觉得,我也开个公司怎么样”萧厌期垂眼看着满脸疑惑的司羽辰,忽然问道。
就算修为之事暂时无解,他萧厌期也绝不应该荒废度日啊,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是从刀口舔血的修真界,来到这个打个架都犯法的和平年代,就被安逸给磨平斗志了
“你”
司羽辰讶异道,“你有钱吗”
一下子被冷水浇头的魔尊大人:“”
“还是说,你有什么难处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帮你。”
但这次司羽辰却并没有揶揄他的意思,看到他突然提出想开公司,第一反应就是他缺钱,“或者,你想要公司,我直接再开个公司,挂你名。”
萧厌期:“”
擦,有种被他包养的错觉。
算了,这事就跟他说不通。
他一个随手一丢就是几百万的大总裁,哪里理解的了本尊这种一穷二白的人想要拥有一份正经事业的那种心情
“算了,”他堂堂魔尊不要面子的吗,难道要被人说是吃软饭,“我就是想业余做点事,但你这个雇主要求我24小时不离岗,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之前突然被司羽辰解雇时,都想好了,他可以给人“看风水”。
张张嘴,指划指划,就绝对能大赚一笔。
比给司羽辰这个抠搜鬼24小时当保镖,还搞了个负六位数工资,强多了
而且也正好趁机多走走转转,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看看能不能寻求修为重修契机,而不是被困守一方,每天只面对司羽辰和他脑门子上那个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可恶光环
原来是这个,司羽辰不禁笑了笑,“我什么时候真要求你24小时寸步不离了”
他知道萧厌期在这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熟人。
甚至,就连对方熟知的一切,也都是他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所以他能够理解萧厌期的这种无所适从。
甚至急于想要出去做点什么事,证明他自己在陌生的这里,也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
而不是仅仅是他司羽辰的贴身保镖。
“我会想办法给你上户口,还有办身份证,过阵子应该就能弄好,”司羽辰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萧厌期道,“什么事”
“我会给你买部手机,”司羽辰道,“你可以不用再时时刻刻跟着我,但是,必须随时接我电话。”
萧厌期:“”
本尊可以拒绝吗
但是一想到没有户口身份证什么的,他就算离开司羽辰也处处不方便,只能向“权势”低头,“我答应你。”
“总裁。”
琳娜亲自送走了来签项目的外企代表,知道司羽辰的情绪是明显的好,便又很快折了回来。
“怎么了”
司羽辰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萧厌期,第一反应就是琳娜又要做什么扭扭捏捏的动作,整个人都微不可察地朝后仰了仰。
他的动作并不明显,可偏偏他身边的萧厌期却捕捉了个一清二楚,不禁心中憋笑,这家伙,还真是不容易
谁知今天的琳娜却是意外的安静,甚至有些忐忑不安地观察着司羽辰的表情,见他表情还算好,才柔水一样的眉毛凝了凝,模样有些可怜,“总裁,之前网上的事,不是我。”
前几天网上的事一曝出来,她就一直惴惴不安,每天都担心总裁来找她的麻烦。
原因很简单,总裁之前对司父做的小动作,她这个率先暗中支持总裁的女秘书是最清楚的。
前几天网上说司总通过不正当手段接手公司,甚至一些不该有别人知道的细节都说的头头是道的,连琳娜自己第一反应都是,她是不是哪里不小心给说漏出去了
好死不死,她前阵子刚刚因为勾引总裁没得逞,被总裁言明再继续就要解雇她,万一总裁误以为是她因为那句话怀恨在心所以泄密怎么办
谁知,她胆战心惊好几天,甚至在办公室进进出出的,总裁愣是什么也没问她。
今天她是看总裁心情好,实在憋不住了,索性一咬牙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司羽辰只怔了一瞬,便很快想明白了琳娜的思路,这也难怪,的确,除了他本人,曝出来的事似乎只有琳娜会知道,“我也没说是你。”
但,这个诡异的对手本就匪夷所思,幽闭恐惧症和曾经的幻想型女友这种事都知道,显然比琳娜知道的更多,也不可能是什么琳娜说出去的。
听到司羽辰无比笃定的语气,琳娜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他面前已经空了的咖啡杯上,整个人重新变得轻风松骚,“那我去给您冲咖啡。”
司羽辰头也没抬地伸出胳膊去,手指一勾就将萧厌期的杯子也推了过去,“以后记得两杯一起换。”
琳娜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总裁,我是您的专人秘书,他只是您的助理兼保镖。”
她可没义务服务一个保镖
而且,也许是因为女人天生的直觉,明明萧厌期是个男人,甚至一开始也没什么存在感,可现在的他,却让琳娜心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抵触。
那种感觉,说不清,却又如实存在。
而且,要不是这个萧厌期每天都在这里碍眼,说不定她跟总裁相处,也更能顺利,更敢大胆试探一些
真是个碍眼,甚至刺眼的人
司羽辰微微抬头,目光朝着琳娜沉沉看过来,“你有意见吗”
“没有,”琳娜抿了抿唇,纤长的手指无声收紧了杯子的手柄,指节快要攥得发白,不情不愿地端起了另一个她恨不得直接摔个粉碎的杯子,“我这就去端。”
“嗯。对了,”司羽辰冷不丁喊住了她,“元旦放假之前,我打算在公司举办一次酒宴,这件事,我交给你和周商,务必做好。”
这充满了信任的交代,甚至把她跟总裁的“一只手”周商相提并论,无疑让琳娜重新燃起了希望,脸上重新挂起娇艳的笑容,“好的,总裁我会做好的”
看着琳娜信心满满的离开,萧厌期无声挑了挑眉,“嘶,你倒是会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怪不得迷的人家团团转”
司羽辰:“”
我不是,我没有
于是霸道总裁他试图赶紧解释点儿什么,“操持酒宴这种事,周商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这种事做起来恐怕不顺手,但琳娜不一样,而且司庆丰之前掌权时,就让她准备过大大小小许多酒宴,她也比较有经验”
看着一句接一句恨不得用百十来句解释这一句吩咐的司羽辰,萧厌期忽地恶趣味上头,将身体前倾,缓缓凑近了他,“司总,你在慌什么”
司羽辰的辩解戛然而止,剩下的话尽数被噎回了喉咙,看着萧厌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仿佛连对方的呼吸都与他气息相连,一时之间居然脑袋空空,忘了所有话。
“我,我”
司羽辰只觉得此刻脑子跟不上嘴唇,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只剩下耳边清晰的呼吸声。
“总裁,您的咖啡”
刚进门琳娜抬眼便看到,司羽辰和萧厌期正脸对着脸,呼吸彼此交缠,四目紧紧相望,而司羽辰看向萧厌期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失神与无措。
琳娜刹那间目瞪口呆,脑子也跟着嗡地一下响了起来,已经不听使唤的身子猛地一歪,啪嗒,啪嗒,两只咖啡杯尽数从不知何时倾斜的托盘上滑了下去。
杯子落地的声音,在整个办公室里都显得尤为清晰,却也将司羽辰从卡壳的无言以对中解救了出来,隐藏在发梢中的耳尖瞬间腾红,声调却比谁都拽,“你不知道敲门吗”
琳娜的脚步微微晃了晃,明明现在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已经再正常不过,可脑海中刚才两个人几乎脸贴到脸的画面却怎么都挥之不去,语气中说不出是委屈还是难过,“可我两只手都端着咖啡”
司羽辰目光下移,落在已经摔的破碎,已经流淌满地的咖啡,仿佛刚才在萧厌期那里吃的瘪此时都有了转移方向,“但你咖啡也没端好。”
“是,我马上打扫。”
琳娜深深低着头,目光落在咖啡杯的碎片上,心中不禁一恨,她真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居然是被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夺走了总裁的目光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萧厌期得逞
那包她千方百计弄到的药,本来还打算找合适的机会跟总裁生米煮成熟饭,现在看来,倒不如先用它毁了这个碍眼的男人
既然那个矫揉造作的夏初然也那么讨厌,那就送他们一份大礼,“成全”他们一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