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大军顺利到达哈达和林城,此时城中破坏相当严重,忽必烈大军行至吉河营地,做短期休整。
不久,忽必烈留移相哥镇守哈达和林城,自己冒严寒逾漠南返。
1261年秋天,阿里不哥恢复元气,举兵发难,突袭移相哥,哈达和林城再次失守。
忽必烈惊闻,亲率诸路汉军和蒙古军,再度北征讨伐阿里不哥。
两军相遇于昔木土脑儿,阿里不哥所率大军遭遇司合忽铁骑精兵的围攻,溃败撤兵,据守哈达和林城。
司合忽用《孙子兵法》战术,兵困哈达和林城,掐断援军,断水断粮,逼迫城内人投降。
几天下来,阿里不哥粮饷发生严重困难,心想这样下去,哈达和林城最终不守自破,自己则带领大军西撤,忽必烈不战而胜,收复哈达和林城。
阿里不哥大军节节败退,军心涣散,见败局已定,被迫向忽必烈投降。
从此,兄弟俩长达五年的汗位之争,由此结束。
多年以后。
苍茫大漠,碧草青青。
在延绵起伏的山丘下,一顶顶蒙古包点缀着一望无垠的大漠,美不胜收。
在一顶蒙古包边,围坐着一群男女老少,聆听一位手抱琵琶的美妇述说着关于她和沈定策的爱情故事。
她说她非常爱沈定策,沈定策也爱她,不知道什么原因,沈定策就不见了,她找遍大江南北,都没有沈定策的消息。
说道这里,她不由伤心起来,眼眶盈润。
这些草原上的牧民对中原文化了解甚少,何况还是关于遥远大理的故事,一个个聚精会神,听得津津有味。同时,也被美妇的故事感动了。
这一切,被远在山丘上一对男女看得清清楚楚,那女的靠在男的身上,男的半搂着女的,那曾经清澈青春的脸盘被岁月打磨的成熟了许多。
男的说道:“泪水秋心实在太可怜了,这么多年了,她没忘记沈定策。”
说话的正是铁千军,那女的是兀迷失公主。
兀迷失看着泪水秋心,心里不是滋味:“想不到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疯了,可惜,可叹,可怜啊!”
“有什么办法啊,一切都是命啊。”
“夫君!我们一定要治好她,不能让她这样疯疯癫癫过一生。”
“我有什么办法啊,她现在只记得她和沈定策在大理那段美好时光,对于以后的事,完全忘记了。这种间断性失忆,好多郎中大夫都医治不了。”
“她不是一直认定你父王是沈定策吗?不如让你父王假装沈定策,和她处处看,看看能不能医治好泪水秋心的病?”
“父王常年领兵征战,哪有时间照顾她啊?此外,每当父王想起这事,就自然而然想起了金陵子和常红词的悲剧,父王躲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假装?”
“难道我们就这样见死不救?”
铁千军无奈地道:“等以后再说吧。”
夫妇两人正在聊着,此时,就听半山间,一阵嬉笑打闹不断传来。
铁千军、兀迷失一看,原来是孩子们把爷爷当大马骑,爷爷手中还抱着一个。爷爷被两孩子压的弯着腰,驼着背,却是很快乐,很幸福地笑着说道:“几年不见,想不到你俩这么沉,爷爷都背不动,也抱不动了。”
这爷爷就是老谋深算、文韬武略的淇英王爷司合忽。
司合忽一生征战,屡获战功,帮助忽必烈统一天下后,年纪也大了,已无战事了,大都的生活他很不习惯,于是便向忽必烈请辞,卸甲兵权,告老还乡,回到草原,祖孙三代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铁千军夫妇一看,吓得急忙跑了过去,对俩孩子说道:“京都、新都,你俩多大了啊,爷爷能背动你俩吗?一个都够呛。”
俩孩子见父母呵斥,急忙从爷爷身上溜了下来。
司合忽卸下戎装,一身蒙古装束打扮,听她这样一说,有点不高兴了,对铁千军、兀迷失道:“你俩干什么,吓着孩子了,我愿意背他们。”说完,一左一右牵着俩孩子的小手:“快说,多年不见,有没有想爷爷啊?”
小京都道:“每天都在想。”
新都也跟着回答:“我也是!”
司合忽乐呵呵地道:“爷爷也想你们啊!”
这时候,铁千军问司合忽道:“父王!你怎么回草原了?”
司合忽看着远方,说道:“父王出生在草原,一生征战在外,现在天下统一,无战可打了,年纪大了,落叶总是归根的,所以就回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说道:“还是草原好啊,连空气都是清新的,这才是家的感觉。”
铁千军“哦”了一声,没说什么话了。
司合忽看着儿子,继续说道:“皇上答应过父王,念在父王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将来世袭罔替,你就是淇英王。”
铁千军恭敬说道:“孩儿不喜欢做官,还是留在草原陪父王吧。”
司合忽看了看儿子,满意地笑道:“我不要你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还是出去走走看看比较好,草原太单调,太无聊了,不适合你们。再则,俩孩子还要好好读书,好好培养,留在草原做什么?”
铁千军夫妇恭敬说道:“是!”
此时,司合忽看了兀迷失一眼,说道:“公主!”
司合忽话还没说完,兀迷失急忙打断道:“父王!我现在是罪臣之身,公主之名不提也吧。”
司合忽呵呵笑道:“本王已请求过皇上,对窝阔台家族进行赦免,一切既往不咎。”
兀迷失喜出望外:“真的吗?太好了!谢谢父王!”
司合忽再次呵呵笑道:“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兀迷失骄傲地道:“我这一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嫁给了铁千军,否则,我早没命了。”
司合忽满意地看着她:“你也是我认定的,本王就算豁出老命,也要保护你周全。”
兀迷失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谢谢父王,谢谢阿布!”
一家五口,祖孙三代站在碧草青青的山丘上,司合忽双眼迷离,远远向南望去,好久好久,两眼不都眨一下。
铁千军看出了父王的心思,问道:“父王!您又在想她了?”
司合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道:“谈不上想,只是觉得可惜。”
铁千军问:“可惜什么?”
司合忽长叹一声:“思必格王妃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在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人,懂我的人,能帮助到我的人,也只有她了。”
“这还不简单,我去把王妃找回来。”
“不用了!父王去万马堂看过她,她告诉我,有些东西不能勉强,勉强了,适得其反,还是顺其自然好。”
“有道理!”
忽然,铁千军小声问司合忽:“父王!她呢?”
司合忽知道儿子问的谁?呵呵笑道:“很好!怎么,想她了?”
铁千军担心兀迷失听见,嘴硬起来:“没有,我就问问。”
司合忽再次看着儿子,说道:“苏晓婉现在对你的态度改变不少,这其中少不了王妃的功劳,将来她们要是来找你,你一定要收留她们。”
铁千军一口答应:“那是当然了!”
“我们现在就来找你们了,收留不?”不知何时,思必格、苏晓婉出现在父子俩身后,司合忽父子俩惊讶万分:“你们怎么来了?”
思必格笑嘻嘻地道:“听说你辞官卸甲,回到草原,所以我们来找你们了。”
司合忽很是高兴,一把握住思必格的手:“我等你们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可惜啊,晚了点,我们都老了。”
思必格高兴地道:“我说过,顺其自然,我肯定会来找你们的。”说着,她一把将苏晓婉推了上去,问道:“你们都认识她吧?”
铁千军见到苏晓婉,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就像当初一见钟情一般,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兀迷失看出了明堂,一把抱住苏晓婉:“当然认识了,我们还结拜姐妹呢。”
思必格笑道:“是吗?那太好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铁千军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家人?!”
兀迷失灵机一动,点了一下铁千军脑袋:“以后啊,她也是我们孩子的额吉(母亲)。”
铁千军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