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了一会儿,调皮地道:“我不告诉你。你走开,让我过去。”
林天洛倒被她的天真无邪弄蒙了,想也没想就“哦”了一声,侧身让开道。那少女走到他面前突然一吐舌头,做个鬼脸,林天洛被她乍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少女嘻嘻一笑,雀跃而行过去。
少女行出两丈多远,林天洛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唉”了一声,忙从她身侧跑过去,挡住她道:“那个……此路是我开,此……此树是我栽……”
少女站在原地,看着他蹩脚的表演,没想到他连台词都说不全,更觉好笑,笑盈盈地接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林天洛“啊”了一声,傻了半晌,不知下一步该说什么,做什么。少女道:“按说书人说的,你应该狞笑两声,把兵器挥两下,亮个威武,然后说:‘给老子听好了,要钱的把命统统交出来,要命的把钱统统交出来。’才对。”林天洛“哦”了一声,仿佛一个学生正半懂不懂地听着先生讲解《论语》。
少女嘻嘻笑道:“喂,做强盗好玩吗?”
林天洛连连摆手,急道:“不,不,我不是强盗。”
少女见他似乎很怕有强盗这个称谓,更加来劲地道:“你不是强盗干吗在这儿劫道?我知道了,原来强盗也要好名声,十个劫道的,九个都说自己是借钱而不是抢钱,你大概也只是借钱吧?”
林天洛道:“你怎么知……不不,我真不是强盗,我真是问你借钱的,以后会还你的。”
少女见他神色又慌又乱又窘,更觉好玩,道:“要是我有钱却不借给你,你怎么办?”
林天洛一怔,面对这么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他倒真不好意思说“抢”这个字,只好道:“姑娘,你要是没钱那你就快走吧,你要是有钱,那……那……我有急事,就求你借给我,我一定会还你的,连本带利地还你。”
少女越发调皮了,竟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倒出六锭纹银,每锭五两。她在手中轻轻一抛,又装回荷包里,紧紧挂回腰间,挑衅地眨眨眼道:“我便是有钱,大大的有钱,可我不走,也不肯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呢?”
林天洛可算遇上灾星了,挠挠后脑勺道:“你的钱有要紧的用处吗?”
少女摇摇头,委屈地道:“我正苦恼着呢,不愁吃,不愁穿,身上有这么多钱,却不知道该怎么花好。”
林天洛大喜道:“那你就借给我吧。”
少女笑道:“我偏偏不借给你,凭什么借你?”
师姐对我恩重如山,现在她有难,我还怕背一个强盗的罪名么?反正我已被冤上大罪,多一条小罪又算得什么。林天洛想着一抖手中的剑,道,“那,那我就抢……”那个“抢”字说得又虚又怯,倒像是怕被人听见一样。
少女佯装未听到,把手扶在耳背,道:“那你就什么?我没听到耶。”
林天洛眉毛一皱,大声道:“那我就抢。”停了一下,又道,“不过待我有钱了,我还是会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