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答应叔父一定好好活下去,要复国的少年感受着青年指尖透过的力量,脑海回响着他的魔音,陷入了挣扎。
他有太多太多的理由要活下去了,但是那个看似不争气叫人一拳打死的父亲,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叫少年成为了底线,不愿意背负出卖朋友的屈辱,换来自己的苟且。
良久,一番挣扎过后,少年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与青年道:“我并不认识他们俩,只是路上遇到的,后面是因为知道惹了祸,也因为找不到房子,更不愿意拖累彼此,分开了,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
他没有说实话,语气却好似真的是实话。
略微一皱眉儿,提着少年的青年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这个蚂蚁般的少年,试图找出少年有一丝的不对劲。
但他也太小看乐凡了,少年生性坚韧,经历之事可能比他还多,既然决定了坚定某种原则,又怎么会让他找出一点破绽来?
少年神色不惧看着青年,青年眼神狐疑盯着少年,氛围一时间陷入了紧张,厅堂内,安静得可怕。
“呵呵,”青年突然邪魅的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脸,声音宛如注入魔力一般,寒气森森,“好好……不认识他们也好,真好,真真的好。”
“只是我们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动我圆青盟的兄弟,还把他们打成重伤,还弄死了一个,真好,真有种。”青年夸赞着,猛然间又话锋突变,“不过,既然打了人,就得付出点代价。”
随即,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众人,示意道:“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有一点别废了他,总得给人留点希望,是吧?”
“莫欺少年穷,我很期待……”
既然你喜欢莫欺少年穷,那我就给你莫欺少年穷的机会,不仅如此,我还会每日给你一点动力,不然,生活多没意思呀?
总得让你活得有点动力,我生活得也有点乐趣不是?
青年一向喜欢这么玩,跟着他的,大多数都知道盟主这怪脾气。当然,前任盟主的怪脾气就是这样的。
以这种打击的方式,不断的告诉少年,你我之间的差距就是一道横沟,永远不可跨越,我就是喜欢欺少年穷,你能把我怎么样?
美其名曰:团结友爱,助力师弟快速成长。
因而,在青年随手将乐凡仍在角落之时,一众青年、汉子纷纷上前,将少年团团围住,跟着便是你一脚我一脚,我一脚他一脚的赏。
下意识护住脑袋,少年眼神恶毒,紧咬嘴唇,心中怨念不断增长,愣是不哼一声,默默记住这些人的面孔,同时,只在心中告诫自己:打吧,打吧,总有一天,我乐凡要让你们双倍奉还。
不知过了多久,那青年才道:“好了。”
众人跟着停手,少年已是半死不活。青年瞧着地上蜷缩着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不屑道:“莫欺少年穷?”
最后,挥挥手,示意将少年扔出去,同时,又对两人低声,道:“给我跟着他,找到他的住处。”
少年被抬着出去,青年看着被抬出去的少年,嘴角微翘,喃喃自语,“我就不信你不认识他们,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院外,将少年往雪地里一扔,得了这糟糕差事的而青年,其中一位低声骂道:“妈的,真晦气,大冷的天,还要老子来搞……”
“扔远一点,别冻死在哪里,给我惹了一身骚。”那青年刚抱怨完,却听院落之中传出盟主的愤怒声音。
二人又赶紧扛起少年,顶着雨雪天气的阴寒,跑了一条街才将少年扔下。但他们却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找了一个门檐下,藏了起来,并用灵力烘干身上的衣服。
他们之所以不离去,是因为临走前,那青年交代过要找出少年的住处,并且看看那少年有没有撒谎。
当然,盟主肯定不会让这小子好过,后面也会找个时间、由头,给少年一顿揍,帮助师弟快速成长,是做师兄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嘛!
雪地里,脸色愈发苍白,沁骨的寒意透过少年的肌肤,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反而还有一股热流在自己胸膛上流动——那是疼的。
他知道自己至少被踢断了三四根肋骨,他恨,他要变强,这笔账,他迟早会讨回来的。
他艰难的起身,顶着淅淅沥沥的雨雪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的朝着住处走去,同时,他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必须离那沈问丘远一点,再远一点。
因为沈问丘在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同时,也伴随着厄运,他更加坚定了如果自己再不离沈问丘远一点,那么自己所获得的一切将化为零,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当然,他跟那个无知少年,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是个没有雄心抱负的,终有一天,他会影响自己复国之志。
这个朋友,他不敢交?!
————
修炼是件极其神妙之事,因为对于修炼者来说,时间不过是转瞬即逝。
人生很长,如果没有有意义的事情可做,生活就会变得很无聊,时间就会变得很漫长,所以我们一定要试图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去做,而修炼便帮沈问丘打发了不少时光……
“咕噜咕噜……”
半夜,盘坐在地上的沈问丘,肚子发出咕噜咕噜声,极其不争气,沈问丘只得从冥想之中睁开眼,屈服于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去寻找吃的。
今天,被燕舒雨这么一搞,他确实没怎么吃饭,又在大厅里,打了一通花拳绣腿(《风掌》)。
现在肯定饿得很,无奈他只能起身,重点明厅堂里的蜡烛,以及可以驱寒的红泥小火炉,顺便找点可以充饥的食物。
昏黄的灯火摇曳在雨夜之中,照亮整座厅堂,借着灯火的光,少年扫视一周,发现厅堂之内并没有果腹之物。
但又不忍心自己肚子挨饿,难受,只得找来灯罩,用来防风,拿着烛火从厅堂穿过廊檐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水果,可以用来填填肚子。
打开厅堂大门,顿时寒风徐徐吹来,让沈问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心中骂了句,糟糕的天气,寻思道:“没想到今天的雨雪下了这么久还没停,也不就知道乐凡回来了没有。”
他跨出厅堂门檐,举着烛火沿着长廊走正要朝厨房走去……
“吱呀,哐当……”
就在此时,小院大门突然打开,只见一人还未跨过门槛便倒了下去……
面对这突入其来的一幕,沈问丘惊疑不定,举烛朝着门口望去,竟隐约看见一人跌倒在门栏之上。
但由于夜色太沉,灯火亮度有限,一时间,他也不能看清栽倒在门槛上的人到底是谁?正寻思着,这三更半夜的,是谁,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难道是乐凡?
那人就站了起来,步履蹒跚走向厅堂。沈问丘这才从那身形大概,隐约判断出是乐凡,可见他步履维艰,怕少年出了什么事。
大门距离厅堂只有六米远左右,可乐凡却像是再走六十米的路程一般,沈问丘赶紧放下烛火,冒着雨雪冲向他,担忧的问道:“乐凡,你怎么了?”
天色太暗,即便已经到了跟前,沈问丘也没有瞧出乐凡此时身受重伤,只是见他走得不快,对少年此时表现出来的行为,感到困惑。
可当他再近前一点,却发现,那乐凡脸上三两处乌黑淤青,身上湿哒哒一片,染着一片暗沉,双手扶着胸口,走路都是蹒跚、摇晃,极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