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的Tony将车熄了火:“里面写了什么?”
“今天下午的活动流程”霍普洱道:“还有我想对孩子们说的内容”
“稿子?”Tony总结道.
“我有点紧张”霍普洱诚实道.
“面对一群孩子?”Tony眉头好笑一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你处理过更棘手的角色”他下车后抬头看了眼这所学校的建筑:“这里一共住着多少特殊学生?”
“就那51个”霍普洱下了车后打开了后备箱:“是不是觉得太大了?”
“恰恰相反”
Tony将包装好的礼物盒子一个接一个从后备箱卸了货:“难怪他们会憋坏了,这里只有四栋楼和一处绿化带,但除去教学楼、食堂、办公楼和寝室…”他顿了顿:“假设男女和师生混住的情况下,这里至少也还应该有实验楼、图书馆、游泳馆和…”看到远处一个推着轮椅走的学生后,他声音不觉小了些:“体育馆”
但现实是,这里的楼层并不高,反而像是老式居民楼翻修后改建的学校.
霍普洱:“这里以前是个疗养院,约瑟夫,也就是福利院的院长,他联系我做了捐赠后选址在了这里,其实我觉得还不错”
“没人来迎接我们吗?“Tony将后备箱一关.
“你在期待什么?”霍普洱抡起胳膊就抬起几个礼物盒往教学楼走去:“这里唯一的校长现在说不定还在上手语课”
注意到手持四个礼物盒的霍普洱只给自己留了三个盒子拿,Tony将盒子拿起后快步追上去,也不知是胜负欲发作还是自尊心作祟,他腾出左只手从她手中捞过了两个盒子:“不会算数学题吗?”
“我是个特工”
霍普洱强调道:“除非你穿了另一套衣服,否则我都会按照自己的算法,再说有任何一道数学题规定过男人必须要比女人做更多体力活吗?“
“这取决于在哪了”Tony道:“在床上的话…”
“Ahem”霍普洱清着嗓子打断道:“那就别忘了你在哪,顺带一提就算是那种情况得看姿势”
“那你想多出点力的话我绝对没意见”Tony道.
“…”
霍普洱忍了忍,踏上了教学楼的阶梯后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You Know…”她回过头微笑着将手里的盒子全部堆放到Tony手中,搞得他只能用手臂夹住最后的两个盒子:“由于我慷慨,这世上我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就是和别人争,任何事物我都可以让,即使是人,所以…”
“加油”霍普洱伸手敲了敲他臂膀将西服撑得有些发紧的肌肉:“我们要去顶楼”
“…”
Tony刚想回头看不远处设立的特殊电梯,却发现刚才那位坐轮椅的学生正推着轮椅往电梯里走,他只能作罢地一挑眉头,重重喘了口气.
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被气到说不出话来.
到达四楼后,霍普洱在一间大教室门口驻足,附身透过窗户往里看了看,因为没记错的话这间教室是所有学生的多媒体教室,而院长约瑟夫此刻正在台上边比手语边说着什么.
“噢是刚才那个孩子”
Tony凑了过来,他鼻息还微微喘着些气.
霍普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学生正是刚才他们在一楼电梯处见到的那个轮椅男孩,男孩是张新面孔,看上去不过十四岁,但却算是这些孩子里年纪最大的了.
“Miss.Hoper!!”
不知怎地倒是有几个旧面孔的学生透过玻璃窗认出了霍普洱,有个女孩因此伸手朝她指道.
“Oh Bugger(好家伙)”
霍普洱赶紧将头远离窗户,但已经来不及了.
“Miss.Stark”
约瑟夫院长见状从教室走出来将门一关,无奈笑道:“我前一秒才告诉他们有个惊喜”
”看来是惊喜自己毁掉了惊喜”霍普洱伸手介绍道:“他是我的…Hm…”
她战术性顿了顿,【Brother】这个词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You Know Who I Am(你知道我是谁)”
Tony却主动和约瑟夫握上了手.
这句话让霍普洱愣了愣神,他似乎确实是个从来不用和别人做自我介绍的人.
“当然”约瑟夫院长说:“Ironman”
“顺带一提”Tony补充道:“我是她的追求者”
“Well”约瑟夫院长笑着看向霍普洱:“听上去像是个很长而且还没结束的故事”
“I know Right(可不是吗)”霍普洱递给了Tony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注意到不断有几个小脑袋从窗户边凑过来看外面的情况,约瑟夫院长笑道:“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它们也是”Tony将脚下拜访的礼物盒子抬起:“那我们还等什么”
Background Music:【a million pretty pieces-nightly/Fleurie】
Tony或许自己也没想到,他刚进入教室,整个教室就开始沸腾了,即使是眼睛失明的学生,也在拉着旁边的朋友询问有关钢铁侠的情况.
“老实说刚才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像圣诞老人一样受欢迎”站在讲台上的Tony皮笑肉不笑地朝霍普洱小声道:“是因为我带了礼物吗?”
“你人气还挺高的”霍普洱朝他耳语道.
Tony:“别说得像你从不知道”
“啪啪啪”
霍普洱拍了拍手,对一旁向聋哑学生手语翻译的约瑟夫院长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OK”霍普洱尽量让自己嗓门洪亮些:“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Hoper!!”一位女学生抢答道
“我们知道你是谁!”另一位男孩补充道.
“Well Yes”霍普洱眉梢染了些喜色:“很开心再见到你们,不过我注意到在座的各位里有了一些新面孔,所以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后又口述了一遍:“Hoper·Edwin·Stark,是这所学校的创始人之一,但显然我的很多工作并没有大家的约瑟夫先生做得那么完美”
“我知道在座的大多数同学都来自于约瑟夫先生管理的寄养中心,其实我也来自这样的机构,不过幸运的是我遇到了一个…”
霍普洱伸手用粉笔将自己名字里的【Edwin】圈了起来:“愿意将自己的名字和我分享的人,我的师父”她立刻解释道:“或许听起来像是警长,但确实是Shi Fu(师父)”她将拼音和汉字都写在了黑板上:“中文里代表如师如父的人,他如今已经去世了,却永远地改变了我的人生”
不知怎的,看着她发言时,Tony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上一次听她解释【师父】这个词,还是在Jarvis的丧礼仪式上.
“而站在我身边的这位”霍普洱看向身旁专心看着自己的Tony:“是愿意和我分享同一姓氏的人,或许他曾经并不是那么乐意,可惜也由不得他,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看法”
注意到当介绍Tony时学生们又开始躁动起来,霍普洱笑道:“Yeah Yeah Yeah(好了好了)He's Ironman(他是钢铁侠)”
“wow!!”
“…”
“Ironman!”
教室里的各种交流一下就丰富了起来.
“而今天Mr.Tony·Stark将作为嘉宾和我们一起玩游戏”霍普洱笑道:“大家也看到了,我们准备了一些礼物来作为胜利者的奖品”
“Yea——”
“Wow!”
“我们要玩的第一个游戏叫猜词,很简单”
霍普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横着画出一个个正方形格子:“我想出一个词语,画出字母的方格,所有人都可以凭字母数量猜有可能出现的字母,然后举手回答,写在纸上也可以,如果字母在单词里存在的话,我就会把它写进格子里,直到有人能猜出这个词语”画好格子后,她给Tony递了个眼神:“就像…”
“D”Tony很快心领神会她是找自己做示范.
“Yes”霍普洱将【D】字母写进了方格里:“D”
Tony看了眼【D】所在的方格位置便果断开口:“C”
“Yes”霍普洱皱着眉把C写进最后一个方格里,因为他猜得太快了:“C”
“Washington DC(华盛顿特区)”Tony秒答.
“Yes”霍普洱写出了完整词:“Mr.Tony·Stark答对了,然后他就能得到一个礼物”
Tony伸手比做悄悄话模样,但声音却并没有很小:“How about a kiss(一个吻怎么样)”
“Woo…”某些比较年长的孩子已经在起哄了.
被当众调戏的霍普洱瞬间看向约瑟夫院长,只希望他别用手语把这句话翻出来,尽管也没什么用,毕竟大部分孩子的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Em…”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霍普洱还是调整好了情绪继续开口道:“但这将会是团队游戏,奖励也是,所有人将分成七个小组”
Tony听到这忍不住看了眼她准备的礼物,盒子数量刚好七个,不多不少.
“现在大家以每组7/8个人的形式自由组队,但需要确保团队里分工均匀,有听力、视力障碍的同学,包括年纪小和不好开口说话的同学都能得到照顾,用自己的强项弥补他人的短项,让团队变得更全能”霍普洱搓了搓手:“准备好了吗小家伙们?”
“好了!”
霍普洱思索后在黑板上画出了10个字母方格.
“A!”
“Yes”霍普洱将字母写上:“A,下位同学”
“B!”
“No”霍普洱遗憾摇头:“没有,下一位”
“O!”
“非常好”霍普洱将字母写了上去:“O有两个”
“N!”
“Good”霍普洱填上字母:“N”
“E!”
“No”霍普洱摇头.
听着孩子们踊跃的回答,Tony只觉得或许这群孩子并不像霍普洱说的那么内向.
“Q!”
霍普洱:“No”
“D!”
霍普洱:“No”
“这看起来像个名词噢”一旁早有答案的Tony含糊着声音给孩子们提示道:“褒义词”
“P!”
“Yes”霍普洱看了眼Tony,对着黑板写下字母P.
【口O口P A口口口O N】
“Compassion(同情)”
“正确”霍普洱笑着将礼物递给了那组的孩子:“恭喜你们为每个成员赢得了礼物,而下一题…”她转头看向Tony:“会由Mr.Stark为大家出”
…
八月的纽约万里无云,一览无余的天空让地面失去了它的保护伞,就连教室也透着些闷热,哪怕是从窗户吹进来的微风都带着股太阳的火气,没有一丝凉爽.
而整个温腾的下午,却不知不觉在群体的专注交互中匆匆溜走了.
“回答正确”
当霍普洱将最后一个礼物盒子送出去时,太阳也已经快落山,这让她不觉有些恍惚.
“很高兴每个小组都获得了礼物,但最让我开心的,是那些已经得到礼物好的同学,会把回答机会留给没有获得礼物的同学,大家今天都做得非常好,因此…”霍普洱从讲台的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卡片:“Mr.Stark和我准备了一些纪念品”
她走下讲台,将厚厚的卡片分了一半递给Tony,希望他和自己一起分发:“为每个人”
将卡片一张接一张递到孩子们手中时,Tony心里骤然生出由衷的喜悦,他能看到孩子伸手接过卡片时眼睛里的光,带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惊喜和满足.
“Thank you Mr.Stark”
“I love you Ironman”
“Thank You”
孩子们一句接一句的道谢此刻竟像银铃般悦耳.
Tony将手中的最后一张卡片交给孩子时,却发现那孩子朝自己伸出手的位置不太正常,他瞥了眼那女孩找不到聚焦的眼睛.
此时坐在女孩身旁的一个孩子见状伸手指了指自己眼睛的位置后摇了摇手,整个肢体动作仿佛都在用最温柔的方式说【她有视力障碍】.
Tony见状伸手拉住那位盲人孩子的小手掌,将卡片缓缓放进了她的手心:“Here(给)”
原来一张小小的卡片,也能如此沉甸甸.
“你是钢铁侠吗?“
听到发放卡片的男声后,女孩声调微扬地开口问,她清澈的童声带着些许稚气.
“Yes,I am(我是)”Tony俯身半蹲在女孩面前:“你是我的小粉丝吗?”
“No I'm not(我不是)”女孩回答:“但我听过你的很多事,他们说你有一套红金色的盔甲,你会穿着它去打击坏人,我不知道那看起来怎么样,但他们说很酷,所以我猜应该很漂亮”
听到自己的战甲第一次被人用【Beautiful(漂亮)】来形容,Tony竟一时有些鼻酸,但他还是笑了笑,尽管女孩看不到:“确实很漂亮”
他看了眼女孩手中的卡片:“这是我们亲手画的卡片,它也很漂亮?”
女孩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触感奇妙的油画屑,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蜡笔画?”
“让我告诉你画里都有些什么”
Tony伸手拉过女孩的手指放在画上圈了圈:“这是一颗树,树是绿…”他顿了顿:“充满活力的样子,因为它在缓慢但从不歇息地生长,不过它的树干摸起来很干硬,树根连接着一片草地,我猜上面的草一定很柔软,在今天这样的天气下闻起来或许还会有一种被太阳晒过的味道”
“我能想象得到了(I can picture that)”
女孩嘴角的笑容仿佛带着无限美好,因为刚才钢铁侠的描述用的全是嗅觉和触觉的形容.
“我真喜欢它”
女孩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将卡片夹进了自己的盲文课本里:“谢谢你,钢铁侠”
看着女孩珍藏卡片的举动,Tony才意识到原来孩子的精神世界是多么简单,孩子的喜欢是多么的纯粹,即使看不到任何颜色和形状.
实际上她喜欢的不是这张卡片,更不是上面的画,而是有人为她用心准备礼物的感觉,她喜欢的,是被关心和爱的感觉.
“What do you look like?(你长什么样呀)“女孩问.
“Look like(长…)”Tony将女孩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This(这样)”
“你的头真饱满”
女孩嫩滑的小手缓慢而轻柔地抚过Tony的额头,像只小蜗牛伸出自己的触手探路一样,从额头,到眉毛,和眼眶.
Tony也因此将缓缓闭上了眼.
“你一定有双漂亮的大眼睛”
“很多人这么说”Tony笑了.
“你经常笑吗“女孩的手顺着Tony的眼角摸到了他的苹果肌和嘴角因此挤到一起生出皱纹的皮肤:“我能感受得到,我也很喜欢笑”
女孩的手缓缓触到Tony的鼻梁和鼻头:“What a big nose(真是个大鼻子)”
“wow”
摸索到Tony下巴的时候,女孩惊叹道:“你留了胡子,很多胡子”她慢慢收回手:“你真帅气”
“是吗?”Tony不觉间放轻了语调:“谢谢夸奖,你叫什么名字?”
“Heather(海瑟)”女孩说.
【注:Heather,杂色的(作形容词)】
“真是个好名字”Tony笑了笑:“很合适你”
他回头看了眼不远处同样和孩子们挤在一起交流卡片的霍普洱,她今天穿了身得体的棉质长裙,以至于让她看起来和平时干练酷炫的特工做派完全不沾边,反而亲切得像个幼儿教师.
实际上刚上讲台时他就想这么说了.
但好玩的是,这个看起来恬静又美好的女人其实前一刻还坐在车里像准备教案一样努力对着稿子背流程,生怕自己因为紧张而搞砸,明明她和强壮的雇佣兵打起交道来都游刃有余.
这让她整个人此刻看起来是如此鲜活和可爱.
“和他们相处得还愉快吗Mr.Stark?”
约瑟夫院长不知何时走到了Tony身旁.
“很好”
Tony起身后摸了摸海瑟的头:“对吗Heather”
“Please have a seat(请坐)”
约瑟夫院长拖了个椅子给Tony:“这么长时间陪着他们玩应该很累了”
“谢谢”Tony顺着椅子坐下后才发觉自己腿确实有些疲惫感了,但在这之前他竟然没有任何累的感觉:“她经常会来这里看望他们吗?”
“她更经常去的地方是寄养中心”约瑟夫院长也随手拉了个椅子在Tony身旁坐下,看着霍普洱的背影道:“每个月她都会有备而来,给孩子们带些礼物,如果来不了她也会托人把礼物送来”
“包括这个学校的翻修,其实我们这个机构收到过不少企业家的捐赠,但你知道…”
约瑟夫声调稀松平常:“其实没人喜欢做慈善”
当然,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慈善家这种头衔或许听起来很伟大,但他们也不过就是把慈善当作逃税手段的有钱人,这让慈善,这个本来很简单而美好的事业,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我知道”Tony点头,作为慈善家的他很有发言权,即使他从未通过这种方式来逃税,也从没把慈善家这个头衔当做过一种成就.
直到今天.
他才有了货真价实的成就感和参与感.
“我本以为Hoper也是其中之一”约瑟夫院长惭愧道:“但她不是”他带着慈眉善目的眼神看向霍普洱:“她是个很神奇的女人,她总能把所有孩子都当作同龄人来对待,引导他们,为他们准备惊喜,让他们对下一次充满期待,对未来充满憧憬,所以孩子们认识她,喜欢她”
“She is…(她)”院长眼中染上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感慨:“She‘s incredible as her name(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不可思议)”
听着院长言语中对霍普洱的称赞,Tony此刻竟有了种因为自豪而欣喜的感觉:“我知道”
他完全明白霍普洱做这些事情的初衷和原因,也了解在这些举动下隐藏着的个人经历和恻隐之心,更想象得到她在坚持做这些事时的用心.
不过,和约瑟夫的见解不同,Tony觉得霍普洱做的其实并不是慈善,也不是所谓【因为善良而去做好事】,它更像是某种传承(Legacy).
基于共情(Compassion)和移情(Empathy).
换句话说,其实她是在通过慈善,来填补内心里缺失的那一部分,去更好的爱自己.
“你居然还怀疑他们会不会喜欢那些卡片”
带着不舍告别那群孩子后,霍普洱迈着轻快的步子边下楼边道:“我告诉过你的,其实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简单,你觉得他们怎么样?”她眉飞色舞地歪头问道:“是不是很好玩”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Tony勾了勾嘴角:“他们看上去很开心,你也是”
其实甚至不用说,都知道她很开心,因为人开心的时候,灵魂都是肉眼可见的轻盈.
“那你感觉怎么样?”霍普洱将车钥匙递给Tony:“对这个下午”
“很值得来”Tony接过车钥匙:“至少我的到来能让他们欢呼”
“你不来今天他们也会欢呼”霍普洱将副驾驶车门一拉,得瑟地坐了进去:“因为我的礼物和陪伴,而不是见到了某个臭屁钢铁侠”
Tony嘴角一勾,俯身坐进驾驶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把霍普洱头顶前的车镜往下一拉,好让她能透过镜子照照自己此刻的状态:“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美”
透过镜子,霍普洱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她红润的嘴唇看上去很有活力,那双黑色眸子亮亮的,像是有光,嘴角也在不自觉上扬着,像是刚经历过这世上最好的一件事.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总想吻我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霍普洱眉头一皱,不禁感慨道:“I’m fucking gorgeous(我真TM欠亲)”
Tony双眉一扬,带着某种温柔又意味深长的微笑俯身凑近霍普洱,伸出只手摁在她的坐垫上,看了眼镜子里正在自我欣赏的她,又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旁的她:“现在你懂了”
透过镜子,霍普洱第一次以第三视角看到了Tony的目光——他就这么看着她,就像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人.
霍普洱转过头,对上了Tony的目光.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以一种逼近却已经尽量克制过的距离,势在必得,又害怕冒犯.
就那么一瞬间,霍普洱脑子里闪过她立刻伸手勾过Tony的脖颈和他来个热吻的画面,但现实是,她并未动手,不是不敢,只是害怕.
这些想法让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起来.
———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显然也有共同想法的Tony由于没等到吻,便只能作罢地扭头发动了车子:“晚餐想吃什么?”
“Em…”霍普洱将视线转向窗外:“芝士小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