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了几本杂书来看,过程不过几秒,哗啦啦就过去了。
忽而不知从哪里传来“啊”的一声轻呼,手下意识抓紧书本,暮云舟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一张稚嫩的面孔套着偏大的广袖,雄狮纹皱在一起,丝毫没有一点威严样子。
对面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暮云舟也看了眼自己的……
与对面人懵懂无知的神色不同,暮云舟眼里震惊令他张大了嘴巴。
摄政王玩得……还挺野。
“你是……?”暮云舟询问般的眼神满是打量。
“我?”对面人质疑的声音表示出了他的不确定,“我叫阿序。”
挖槽人才啊!
暮云舟此刻心绪汹涌澎湃不能自已,他怎么也想不到文质彬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摄政王还有这等癖好!
“敢问……你今年年岁几何?”
可不要犯法啊摄政王!
“我今年十九了,只是长不高。”阿序摸了摸自己发顶,很不好意思。
长长舒了口气,暮云舟为了显示自己的友好,他靠近阿序,说:“你这么穿这一身……你是被人欺负了吗?”
他尽量问的小心翼翼。
“我觉得好看,自己穿的。”阿序抬起一侧胳膊晃了晃,“这是你的衣服吗,我能不能穿啊?”
暮云舟:???
他指了一圈屋子,说:“阿序你……你怎么进来的?”
“从墙里翻进来的,你跟我来!”
说到这个阿序好像非常有成就感,他拉着暮云舟就往院子里跑。
“不是……你等等……”
无视暮云舟的尴尬,阿序拉着他就堂而皇之地从石径小路上飞奔而过。
尖锐的石块划过皮肤,与湿润的泥土接触的感觉加深了疼痛。
暮云舟拧着眉四处瞥了眼,他见没人就想甩开阿序的手,但阿序的手劲儿和他的年纪并不相符,暮云舟竟拿他没办法。
生怕别人发现他这个样子,暮云舟半推半就被阿序拉到了一旁的墙角处。
一整面墙是生机盎然的藤蔓。
秋天很少见到这样绿意,更不要说是竞相生长的一片。
阿序蹲下身掀开藤蔓一角,转过头对暮云舟说:“走啊,我带你出去玩!”
说罢,阿序一骨碌钻过藤蔓,根本不给暮云舟说话的时间。
那一抹衣角很快消失在藤蔓之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抱着这样的想法,暮云舟转身就往回跑。
然而他拖在身后的裙摆被人死死抓住了。
阻力与惯性作用下,他猛地朝后仰。
震惊之余,他转过头去看是谁。
层层叠叠的绿影中,藏着一张与摄政王别无二致的脸。
露出的唯一一只眼睛里,恨意滔天,仿佛这一拉可以把暮云舟拽下无间地狱。
心颤了一瞬,停止跳动。
跌坐在地的暮云舟奋力往前爬,他慌神间还不忘往回扯自己的衣服。
这一副狼狈样子在谢芜村眼里就更滑稽了。
“陛下,您在这里干什么?”
大梦初醒般的暮云舟瞬间拔高音量,“你是谁!”
“陛下这又是在发什么疯?”谢芜村蹲下身,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直视小皇帝的眼睛,“为什么乱跑?”
“……”
暮云舟心悸地朝身后瞥了眼,迎风飘动的绿叶生的正好,丝毫没有人穿过的痕迹。
谢芜村也随着暮云舟目光朝那片藤蔓看过去,露出不解的神色。
“朕……朕没有乱跑,”一时间太过迷离,暮云舟摇摇晃晃站起来,“朕要回去。”
“回哪儿?”
无视暮云舟的擦肩而过,谢芜村只是站直身体,“陛下还能回哪儿?”
“朕要回宫。”
话是脱口而出,暮云舟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语气。可说完后看着谢芜村的背影他还是有点发怵。
他只能委婉地补救:“朕……朕长久赖在皇叔府上实属不妥,还是会宫比较方便。”
“孤没觉得不妥。”
谢芜村颇具压迫感地靠近暮云舟,“陛下是又要与孤生分了?”
认命地闭上眼,暮云舟心下一狠,说:“皇叔是想软禁朕吗?”
“是,陛下聪明。”
谢芜村露出一个自认为亲和的笑,说:“孤想来想去觉得这样最好。”
“什么?”暮云舟周身发冷。
“陛下不是不愿意交出国师吗,那孤就自己找好了。”
谢芜村表现的十分轻松,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陛下,孤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你始终不珍惜……”他不由自主地靠近暮云舟,“那你就……”
“别怪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