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一样。
世长心想这年头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便听到姑娘说:“你是天师?”
世长这才恍然大悟。
前世鬼神为找到合适的器皿,便将身上一魂取出,做了一条红绳。而不知为何,承载着鬼神魂火的红绳出现在自己头上。
“不是,”世长解释道,“你找错人了。”
油纸伞下,少女一头乌发渐白,随后她靠近世长,说:“没有。”
掌中利刃划过世长发丝,这一下绝对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世长忙往后躲去,边说:“你真的找错人了,我和那个卑鄙小人哪像了!“
“卑鄙小人?”少女觉得世长说的话十分在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
见解释不过,世长双手结印,一把骨剑冲破层层符印而出,却被另一个握在手中,世长作势要抢回来,就听见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说:“姑娘,你当真认错人了。”
立于身前的人华服加身,被错落有致的红绳装饰着,面眸清冷无尘,对姑娘说:“你来找我,可是宫中又出事了?”
“正是多事之秋,殿下都快忙昏了头,你倒好,还是死性不改。”
眸中深邃,姑娘压住心里好奇地打量,若有所思道。
“我这不是为殿下广觅良人么,”他把世长推倒身前,对那姑娘说,“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孩子灵根极好,若稍加培养,定能为殿下鞍前马后。”
“你胡说什么,”世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反驳,“谁答应你了!”
姑娘可不听世长狡辩,一道红绸应声而出绑住世长,她出声说道:“既如此,这个人带走了。”
“嗯。”他笑眯眯地看着世长。
“喂,你嗯什么嗯,”世长看着两人明目张胆处理自己的人生大事,气不打一处来,又对那姑娘说道,“你谁啊,看不出来我们两个不熟啊,他胡说的你也信?”
姑娘撑伞的手没有丝毫松动,拉着骂骂咧咧地世长往前走:“闭嘴。”
“不是,你们,你们两个……”
世长正要宣告这两人的罪行,却被那人拦住了:“等等。”
世长与那姑娘皆是一脸疑惑:“……”
“不是,”那人也觉得得这两人表情好玩的很,“怎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走到姑娘身前:“我也无事,只是想跟你一起回去罢了。”
一路无话。
别问世长为什么不骂人,问就是他被打晕了。
醒来时正是黄昏时候,霞光轻柔地落在乌发上,那人眉眼深邃,耳边发着翠绿的光。
瞧见世长醒了,他便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床边,问道:“如何,好点了吗?”
“你打晕我?”世长戒备地看着他。
“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行,还怨我,”那人端给他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可惜了。”
“可惜什么?”世长没接。
“没什么,吃点东西。”
“你总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死亡给了世长勇气,他顶撞起鬼神来得心应手,“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自己扛着,我忍你这种行为很久了。”
“那你呢,”放下碗,鬼神问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你又想干什么?”
世长隐隐一种不好的预感。
理智告诉他:不行。
但就鬼神所言,他感到十分好奇,于是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反正死咬着不连契就行,以世长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逼人,特别是自己做不想做的事的。
半晌后,他与鬼神分坐于木桌两头,中间放着一个玲珑骰子,红色点数从一到六。
“这是……”
处于礼貌,鬼神解释道:“坊间人都爱玩这个,甚至有人为之倾家荡产,不过我们嘛,不赌钱……”
目光在世长虚弱的身体上游荡一番,他才说:“我们赌秘密。”
“等等,”世长知道鬼神又开始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摇骰子对你们天师而言轻而易举好吧,你和我比这个是不是别有用心?”
世长打量着骰子里三粒红豆,边观察鬼神的反应。
“所以,我让你一局,”骰子不知不觉已经在鬼神指尖,“你也是天师,或许能力还在我之上,怎么,这样你还怕输给我?”
“谁怕……”话未说完,世长忽而觉得心脏某处传来一丝刺痛,顿时,一股无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忍不住捂住心口,一双手已经把在了他脉上,是他最讨厌的人,“滚开!“
世长本就心烦,特别是他活过来这件事更令他痛苦:“我不想见到你,说真的。”
鬼神手悬在半空,这种莫名其妙地难过让他再一次摸上了世长的脉。
“放开,”世长这次居然没甩开,“你干什么……”
鬼神眼里闪着瘆人的光。
世长只看了一眼,所有的话全梗在喉咙里。这是他第一次在鬼神脸上看到陆长君的表情。
那时候,浴血奋战的陆长君也是这样看着他,像捕捉一只猎物般,杀掉身后的叛乱者。
鲜血溅在世长身上,被陆长君抹了。
寂寥无声的风雪里,陆长君俯视着跌落在地的世长:“你就是来接替范卿的军师?”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这么弱,是来送人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