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子睿,我有一个红豆姑娘。
如果说,余一言每次看见“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这句话,就会想到宋思思。
那么,我就是看到“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句话,想到的宋思思。
你瞧,这句话里不仅有我的“子”,也有她的“思”,还有我们俩的红豆。
我要比余一言更早认识宋思思,只比富宇安晚一点点,但感情显然并不分什么先来后到。
故事的开头得从我爸说起。
我爸是个记性非常差的人,他很爱我妈,我妈指东他绝不在今天往西。
但到了明天,他就会忘记我妈指过东了。
那一周,是我妈这辈子第一次出差,但也是唯一一回。
她觉得如果她敢再出一次,等到回家,我爸一定已经把我埋好了。
我妈出差这周的某天,我上好兴趣班,站在大铁门外等我爸。
他上午九点的时候把我送到青少年宫,该在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来接我。
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控制不住哭了,我爸还没出现。
我知道,他应该是把我忘记了。
天都已经昏暗下来,门口的门卫大爷看见我在哭,好心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吃晚饭,要不要帮我打电话。
我当然拒绝了,他是个陌生人,我妈说,主动给食物的陌生叔叔阿姨都是人、贩子。
所以,我不可能会吃人、贩子给的东西。
我也拒绝了打电话,因为我在某种程度上,继承了我爸的记性,我背不下来他和我妈的电话号码。
为了吓走人、贩子,不让他知道我是个没人记得的小孩,我还很聪明地告诉他:“我爸跟我说好会晚点来接我,我现在不是因为这个哭。”
但当天彻底黑了的时候,我后悔了。
我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能记起我,也许得等到我妈回家。
而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肯定已经在门口饿成了人干。
我很该吃点人、贩子的食物,既然都得死,好歹做个饱死鬼。
可是,现在连人、贩子也懒得理我了。
我饿得已经没什么力气发出声音,像个破落小乞丐一样,坐在青少年宫的铁门外,脸上哭成花猫,偶尔再掉几颗眼泪。
宋思思就是这时候到的,看起来是来上晚上的兴趣班课程。
她看到我在门口坐着宛如在讨饭,就像一个天使一样朝我飞过来。
她把手里的红豆粽放到了我手上,然后,像是解决了什么大事一样,很开心地对我笑了笑。
我之前说过,我记性也随了我爸,这导致了我后来记不太清楚我的天使长什么样。
只记得她左脸颊上的那粒痣,还有笑起来的单边酒窝。
我爸是在很晚很晚,晚到他和我妈打例行电话的时候才想起的我。
实际上,也不是他想到的,是我妈想和我通电话,他才记起来我还在等他来接。
我得说,没有那只红豆粽,我不一定等得到我爸来。
我可能会因为饥饿,而选择跟着随便什么人回家,反正给口吃的就行。
所以,宋思思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吧?
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这没什么不对吧?
我并不是说,我在那时,就喜欢上了宋思思。
但我确实,从此爱上了红豆。
上初一的时候,我十班的同桌,左脸上有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