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和阿兰两人心急上前却被五六个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宅的大门缓缓合上。
牛二在前面带路,左右各一人,不给元若妤丝毫逃跑的余地。
穿过三四个回廊后,到了一座轩宇厅前,厅内空旷延伸深处,假山流水盆景俱全,只是五花八门堆积在一块儿给人强装雅致之感。
门槛前一扇巨大的水墨屏风,将堂内外隔离开来。
“元姑娘,有请。”
牛二方才那般气焰嚣张,到了这里却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躬身垂眼将她往里面迎。
元若妤慢步前行,越过门口的丹青屏风,堂内又有四面错落有致的刺绣屏风,以极精密的手法绣制了春兰、秋菊、夏竹、冬梅四季之景,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似要将四时风光杂糅至一堂之内。
“元姑娘能莅临寒舍,田某不胜感激。”
元若妤正瞩目于锦绣之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年迈喑哑之音吓了一跳。
转身见得一老态龙钟的男人被一名年轻貌美的丫鬟搀扶着自假山之后徐步而来,随行还有一名丫鬟拿着拄拐。
看来这就是田金,她早知他年老,却不想已经到了鸡皮鹤发走不动路的地步。入土的岁数竟还要纳阿兰为妾,元若妤顿感不适,胸中一阵犯恶心。
“田老爷这番好意我哪里受得起,不过今日来确是有正事想与您商谈。”
“哦?”
田金眉须低垂,掩住瞳孔,此刻一旁侍女替他拨开才看清元若妤。一双浑浊的老眼煞时一亮,“元姑娘有何要事,田某愿闻其详。”
“我同村的莫老三借了你二十两银子,我这次前来是想要替他们父女俩还了你的债,从此两清。”
“嗨……这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到府上来,田某还没有好生招待,先坐下把晚饭给用了再言其他。”
田金话未说完便由着丫鬟搀扶着向贯通的另间庭院走去,半步歇一会儿,像是肉虫在蠕动。
“田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可饭还是不必了,我家人还在外边等着我,还是先将事情处理完比较好。”
田金虽待人恭而有礼,不似传闻中吓人,可她待在这里便觉得浑身难受,只想快点离开。
田金缓慢挪动不予理会,只是那名拿拐的丫鬟款款走到她面前,软声道:“元姑娘,我们老爷已经备好酒菜,还请跟我来吧。”
人在屋檐下,元若妤无奈跟在她身后,到了一处偏厅,果然红木长桌上已摆满了各色佳肴。田金已被丫鬟扶着坐在了上位,她便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到了他正对面。
“这些菜还合元姑娘胃口吗?”
将钱袋放上桌,元若妤直入主题,“田老爷,这钱袋里是连本带息四十两银子,希望您能放过莫家人。”
“元姑娘都亲自来了,我自然是无有不应,只是这饭菜都上桌了,元姑娘也要卖田某一个面子吧?”
元若妤柳眉轻蹙,不解他到底要做什么,抬手随意夹了一个菜。
“哈哈哈哈好!”田金干瘪的胸腔发出桀桀的笑声,像是随时要散架,抬手指使身边丫鬟,“来,给元姑娘斟杯酒。”
“我不会喝酒。”元若妤伸手拦住倾斜的壶嘴,冷声婉拒。
丫鬟抬眼看了看田金,娇声劝道:“这是桑葚酿的果酒,不会醉人的。”
见她还是不肯,田金递了个眼神让丫鬟给自己也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元姑娘放心吧,这酒干干净净,干了这杯我们便一泯恩仇,交个朋友。”
“是不是喝了就能走?”
“自然。”
元若妤不愿多作纠缠,捏着鼻子将果酒一股脑儿喝了下去,呛得她眼泪直流,踉跄站起身举杯道:“还望田老爷说到做到。”
田金眼底划过一丝得意,见她要走也不挽留,命令丫鬟:“去、去送送元姑娘。”
田金是一方地主,田宅占地广大,她走出偏厅却七绕八绕找不到来处,那丫鬟也不管她,只紧紧跟在身后。
她从未喝过酒,只觉得自己现下应是醉了,手脚发麻,头脑也晕乎乎的。
再走两步她已支撑不住,双手覆在回廊栏上让自己不滑倒在地,用力摇摇头却再难清醒半分,眼前景致渐渐模糊人便失去了意识。
“曹大人,老朽已经把人给您带来了,大人请慢享用。”
“这事办得不错,下去吧。”
元若妤甫一晕倒便被田金送到了一处神秘的别院里,恭恭敬敬与身着蓝袍的男人交代完后便离开了。
男人自案桌后起身,向床榻上身姿婀娜的少女缓步走近,粗粝的手掌覆上细腻娇嫩的侧颈,细细摩挲。
“元若妤?叫本官好等哪……”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元若妤头疼欲裂,悠悠转醒竟见一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在解她的衣衫,大惊失色将他推开,却因中了迷药浑身乏力,手到了他身上绵软无力。
曹抻调笑看着她,一手将她双腕抓住禁锢住,“我要做什么?你当真不知?来,把它喝了,你会好受些。”
曹抻拿了杯药汁抬手要往她嘴里灌,元若妤拼命反抗却被捏住了下巴,药汁溅到了锁骨间顺流而下。
元若妤不住喘气伏在被衾上恶狠狠瞪着他,“是田金送我来的?你是什么人?竟使唤得了他?”
曹抻喂了她药后便不急着动作,坐在床边将她一绺发丝轻轻绾至耳后,“田金?不过是条狗罢了。”
药效开始发作,元若妤身上开始燥热起来,两颊像是熟透的苹果,媚眼如丝摄人魂魄。
曹抻眉眼闪动,俯身靠近自她眼角一吻而下,声音粗涩:“往后你跟了我,田金随意使唤便是。”
“你、你滚开,别、别碰我……”
元若妤胃中翻江倒海直犯恶心,拼尽全力抗拒他的触碰,可浑身无力只能感受到他愈加过分的侵犯。腰带被解下,曹抻的手伸到了她衣襟……
“救命啊……”
曹抻神志逐渐迷乱,胡乱将她衣服扒到了腰间,手不停游走在各处。元若妤万念俱灰正欲咬下舌头了结屈辱时,身上的男人忽然被人拉起,一脚踹到了角落。
看到来人,元若妤眼角噙泪,呜咽啼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