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雷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道:“就是给老太爷冲喜的人找到了,夫人说你作为长房长孙,便由你代为迎娶。”
“对方是哪家人?”苏天孚蹙了蹙眉,他心底其实不赞同冲喜这件事。
人的生死自有定数,若真到了那一刻,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岂是冲喜就能冲好的?
“谢二家的姑娘,听说是叫谢辞盈。”
原来是她!
竟然是她!
怎会是她!
苏天孚一个鲤鱼打挺,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了不得了,她果然是来算计我家财产的!”
想起这姑娘为了挤入萧府的所作所为,他顿时印象差到了极点。脸都黑了好几度。
苏天孚随即瞥了一眼萧鸣峋愣住的脸,开口道:“我就说这姑娘心底精明着呢,你还不相信,现在她算计不了萧家,便把主意打到我苏家头上来了!”
萧鸣峋反应过来,却另有想法,别有深意道:“孚哥啊孚哥,我原以为不过是你一个人唱独角戏,现在看来说不定是那姑娘爱惨了你。”
“此话怎讲?”
苏天孚眉梢微动。
“你还记得嫁给燕家的陈氏不?”萧鸣峋仔细回想他听到的八卦,“这陈氏当初喜欢的可是燕世叔的儿子,哪知妾有意,郎无情,他儿子转身娶了其他女人,后来都说这陈氏是个拎不清的,为了能够多看他一眼,便去给心上人做了继母也愿意。
你再反过来想想谢姑娘多年轻,人又漂亮,再如何算计也不会如此潦草地磋磨消耗她的一生,如此说来,岂不是同出一辙?谢姑娘是因为喜欢你,得不到你,所以才想给你当祖奶奶的。”
萧鸣峋越说,语气越发笃定,觉得理应如此。
谢辞盈喜欢他?
苏天孚听得心头一悸,“你少胡说八道,今日这酒是喝不成了,我要回府一趟,弄清楚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苏夫人叶氏正在屋内翘首以待,盼星星盼月亮等他儿子回来,最后终于把苏天孚盼回来了。
叶氏笑道:“儿啊,你马上就多了个祖母了,以后也就多个人疼你了,高不高兴?你记得去迎亲的时候可得恭敬些,不要怠慢了你祖母。”
苏天孚可真是高兴地想揍人!
他听不得叶氏一口一个“祖母”,嗤鼻道:“她算我哪门子祖母!”
叶氏拉下脸,“我不许你如此说长辈。”
“母亲,你是不知道……”苏天孚把那天遇见谢辞盈的经历全都解释了一遍,最后一锤定音道:“我之前只以为她是想一心一意地嫁入萧家,现在想想也未免太巧合了,这姑娘肯定是打听到了我出门去萧家的日子,特意在这挖坑算计我们家呢。”
说不定和萧家说亲是假,就是为了接近他,在他面前演戏。
“这样的姑娘可万万不能娶过来,咱们家可镇压不住。”
叶氏却道:“天孚,你还是不懂小女儿家的心,就算我们家大业大,你父亲又远在朝中做户部尚书,但换做是哪个黄花闺女,肯给都能做她祖父的人冲喜?”
苏天孚心想,谢辞盈可不是一般的姑娘,本事大着呢,谁知道她如何想。
叶氏看他一脸不信,接着道:“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你说她就图这几个钱吗?再多的钱能买回来她的终身幸福?”叶氏叹了口气,“依我来看,她也是个可怜的,要不是受家境所累,也不会同意。且冲喜这件事本来就是二房提的主意,人姑娘也找过来了,我们以后便好好待她。”
苏天孚冷哼,他们二房不就是怕老太爷腿一蹬,最后家产都落在大房这边,这才忙前忙后。
只是冲喜这件事他却阻拦不得,谁若不同意,那便是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少不了他父亲被参一本送到朝中。
而谢辞盈……
回想起谢二的所作所为,卖女求荣,还真像他能狠下心肠的做派。
不知为何,苏天孚的脑海中又冒出萧鸣峋的话。
还有一种可能。
谢辞盈是因对他爱而不得,从而选择冲喜的。
苏天孚不禁打了个寒颤,很快把这个惊悚的想法抛之脑后,他这辈子都不会娶谢辞盈这样心机深沉的姑娘做为媳妇的。
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天天做噩梦还可怕!
不行,他还得想法子提点提点她,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够不伤和气,又能够让她别再喜欢自己……
苏天孚的头不禁有些泛疼,语气坚决道:“不行,绝对不能让谢辞盈嫁过来,谁爱代娶谁代去,反正我不去。”
叶氏说了一箩筐,便是想劝她儿子去代娶,谁知道这混账态度如此强硬。
又想到这混账儿子还是她生的,更气得不行。
“什么谢辞盈,你祖母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做小辈的人能叫的?从今往后你都得敬称她为祖母,别没大没小的惹人笑话。”叶氏道:“还有你作为长房长孙,是唯一有资格去代娶的人,你要是不去,我把你腿给蹶了!”
叶氏冷冷道:“你们几个人,还不快押他下去换身衣裳去接他祖母。”
“我祖母?我他妈的还比她大三岁呢。”苏天孚抵制不住叶氏强硬的态度,骂骂咧咧,一路国粹地被扣押下去。
呵。
想让他从此以后叫这女人一声祖母?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