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万一,老者只得暂收锋芒,连声道:“不敢不敢,老夫也怕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我不认识什么桃流云、梨流云,我这飞剑是捡来学的。”青袍剑客似笑非笑地道。
再三确认眼前少年跟桃流云没关系,老者一脸的凝重渐渐释怀,腰板也挺起来了,对少年不再那么有礼,仗着剑,大声道:“我奉岐州王将军之命,捉拿抗旨之人,还请侠士行个方便。”
“我要是不想给你行个方便,怎么着?”青袍剑客丝毫没有将老者放在眼里,反而转身走到顾长青旁边,悄悄说道:“我是来救你的。”
“嗯?”顾长青愣住,疑惑地看向青袍剑客,完全不信他的话,低声反问:“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等青袍剑客回答,那老者冷哼一声,“桃流云的云影剑虽然厉害,但每一招每一式我都了如指掌。再说,与我的风雷剑相比,还稍稍逊色。我劝你莫趟这浑水,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这老头就喜欢动嘴皮子,我没工夫搭理你了。看剑!”青袍剑客长剑脱手,一剑化双,双双直射老者。
“一剑化双龙……在我的面前还想耍大刀?休怪我不客气了。”老者视双剑如物,竟持剑相迎,“叮叮”两声,居然把化为的双剑挑得影踪,“这样的剑招还想在我的面前卖弄……”
“噗”
老者话未说完,一剑从后背贯穿至前胸。
青袍剑客见一招就重创了老者,十分得意,走到老者面前五步处,高兴的道:“我这叫一剑化三龙,云影剑的精髓就在于影,虚实相融方为影。哈哈,看来你连它的毛皮都不了解,真是可惜。”
“什么?化三影?不可能……”老者满脸不敢相信,弃了手中长剑,两指轻轻夹住穿透的过来的剑尖,极度失落、悲伤,“亏我待他如生死之交……藏私,乃是防我啊!”呼声悲鸣,手指在剑尖轻弹,震出背后长剑,也不与丛人打招呼,狂笑数声,一步一跄独自北去。
众人见老者被青袍剑客一剑打得还手之力,惊恐万分,再加上老者离开,忙弃了顾长青和老刘,择小路而逃。
“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也不会感谢你。”顾长青说道。
他心里知道,青袍剑客之所以救自己,目的还是自己心腑处的东西,并不是出于真心。
“跟我抢?反了他们……要不是我心地善良、脾气好,他们一个都别想跑。”青袍剑客犹在对绑顾长青的人生气,眼眸还盯着正在奋力逃跑的那群人,但对顾长青的话却充耳不闻,手中长剑轻轻一挑,割断绑着二人手脚的长绳,笑着对顾长青道了句“再会”,便同样选了小路,蹦蹦跳跳的走了。
“不剜心了?”顾长青一脸不可思议,就这么放过他了?看着老刘,眼中还带着浓浓的怀疑,“老刘,他……真就那样走了?”
老刘反倒欣然接受,但却不理解自家少爷为何如此耿耿于怀,“少爷,你这是不是坊间所说的‘犯贱’?那么英俊潇洒的侠士救了我们,难道不应该饮酒祝贺吗?”
“没心没肺!”顾长青骂道,“刚被人网住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老刘,你脑子没病吧?”
老刘嘿嘿一笑,“少爷,好着呢。我就说,这一路肯定是小毛贼不断,但少爷洪福齐天,怎是他们所能动的?”
不到一个时辰,二人由生到死,由死到生,鬼门关去了两三次,现在除了之前的皮肉伤,啥事没有。
顾长青也跟着老刘一起乐了,觉得这两天的遭遇跟做梦似的,以前在军中都没遇到,也正是这样,才让他觉着这江湖险恶绝不是谣传,有一身好武艺才是立足江湖之本,就跟青袍剑客一样,剑法好,走哪都是老大。转念又一想,“父亲多次提及黄元观,也不知这观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武艺天下第一吗?不对,若他武艺真的高强,怎么自己没听过,就连黄元观也只是从父亲口中得知。”
“老刘,黄元观主听过吗?厉害吗?能打得过那青袍吗?”
二人辩明方向,再次上路。
“少爷,你都不知,我哪知道?等到了,少爷就知道了。”
一路上,只要顾长青提到跟黄元观相关的,老刘都是闭口不接,似乎是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想说,顾长青知道别人不想说的,不管怎么着,他都不会说,别人想告诉你的,说算不问,也会主动说出来。
“莫非黄元观主是个又老又丑、又肥又矮的婆子……哈哈……”
自青袍剑客出现后,虽然路上也遇到过之前老者的手下,但那些人看顾长青跟看到阎王爷一样,老远就绕道了。
跟老刘走得聊,两人尽拿黄元观主逗乐子了。
穿过三个树林,顺着田陌走不远,就来到一处村子前,正是之前在与老者相遇处看到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