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寥寥数页,所记内容并不多,顾长青细细看后,发现这《黄庭外经讲的多是强筋之法。
“这书所讲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为何三师兄会说它珍贵?”顾长青前后翻看数遍,也没有发现《黄庭外经哪里珍贵,经书中所记之法,以前在军中也有修习,遂把经书放在床边的桌上。
此时老杂役又在门外叫他。
“罗老伯,有何事?”
“听说你从他们那里拿了本经书?”
“罗老伯消息好快啊!”顾长青转身回房,把《黄庭外经递给老罗,道:“三师兄说这本是大师兄托他给我的,还说这经书千万不能弄丢了,也不能弄坏了。”
“珍贵个屁,他们懂个什么?”老罗骂道,“想必这书里内容你已看过,不过是一些分健体的法子。要说它珍贵,倒也存在一点,这本是汉末葛玄整录而成,距此已有三百余年。前些日子,我腰痛得厉害,又加上连日阴雨,观里没有柴薪,差点就入灶当了柴。”
“啊!这好歹也能算作为古籍,烧了岂不可惜?”
“没用要它干什么,你要学,就问霍如海要《黄庭内经,强筋不过是多挨几下板子,内气饱满才是根本。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老罗接着道,“欲速则不达,武学之事更是如此。你看我七十多了,身体还强似年轻人,是为何?以前我每天都往后山跑二十个来回。从今天起,你也开始跑吧。”
“后……后山?”顾长青干杂事也有很多天,对黄元山也有所了解,老罗所说的后山距杂事院少说也有十里山路,二十个来回就是二百里路,并且还是山路。
“听说,你来黄元观不是为了学武吗?怎么,这点苦都吃不了?”老罗故意激将他,“若是嫌累,趁早回家。”
“谁说的?”顾长青明知对方激自己,但心里就是不服输,别人越那样说,自己越要活出个人样来。
不过,眼下让他今天就去跑,还不行,顾长青道:“这几天还不行,我跑到后山,这杂事院的活谁做?老罗,你看你都七十多了,我怎么忍心要你做?”
“你没来之时,不都是我做的吗?”
顾长青心里已有打算,径直去厨房拿了柴刀,从潭边一人多高的破洞向山中走去。
老罗见他拿刀,并不奇怪,以为顾长青是想多砍一些木柴,便又去他的菜地看菜去了。
到了半下午,顾长青扛着数十根粗壮的竹子从破洞回来,放在院中,将竹子从正中间剖开,去了两节间的隔断,又削了两指粗的树枝,用柴刀背将树枝钉在土里,每隔一段距离就钉一根,直到把空竹接到厨房门口的水缸处。
原来,顾长青是把三里外的山泉水用竹子直接引到了杂事院,以后只需隔几日查看竹渠是否稳固就行了,每日需要的水通过竹子就可以引到观中,省去担水的麻烦。
“哟,你小子倒是个聪明人,我怎么没想到?”老罗见顾长青一人忙前忙后,等到山泉水顺着竹子流到水缸里时,才对他的所做所为赞叹不已。
沿着竹子流来的山泉水源源不绝,这下吃、洗、浇所需要的水都解决了。
第二日,忙完了日常杂事,顾长青去了腰间袍裙,走到老罗小屋前,道:“老罗,我去后山了。”
“怎么,想让我劝你不去吗?”
老罗的话很呛人,顾长青知道这老头是在激励自己,若真是出来好言几句,或许就断了他心中的念头。
虽然顾长青平日往来山中多次,对山路也较为熟悉,但以往只是慢走,而此次不同,跑步进山,本就很难,山中湿滑,枯叶也多,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这一日只跑了三个来回。
回到杂事院,顾长青已经是气喘嘘嘘,两腿发麻打颤,没想到本以为跑山路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但不跑不知道,跑了才知晓自己可能不是那块料。
“才跑三个来回?”老罗来到顾长青厢房,听到顾长青此次跑后山情况后,很是不满,“亏你还在军中多年……哎!”摇摇头,叹着气,很失望的出去。
顾长青已累的快虚脱,认为跑二十个来回是不可能的,此时又被老罗奚落,心里很不平衡,“你知不知道山路有多难跑?你真跑过吗?”
“有些人呐,做不到就说难,还摆出一大堆理由来推脱,连这一点都办不到,还谈什么学高深的武学?早点回家抱孩子吧!”
院中老罗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刺进顾长青的心里。
回过头来,顾长青想自己为何一定要来这黄元观,如果侯昌所说是真的,那自己更不需要跑了。但是在内心深处总是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在推动自己前进。
这是因为离开东营前,所谓的入京当和尚也是父亲一人之言,就算没有这事,顾长青相信父亲也会找个别的理由让自己来。
一路上,老刘也是不停的权自己来黄元观,如今来了才知并没有老刘所说的那样,相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究竟为什么要让自己来黄元观?这是顾长青想知道的,但他却猜不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