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话,第二日一大早,听闻观前有人寻自己,顾长青还以为是侯昌或者狐妖,到了观门口才发现是从岐州回来的老刘。
“少爷,老爷说少爷安心在黄元观修习,务要学得观主真本领。”老刘还从岐州给他带了好几套衣裳。
“老刘,东营如何?”
“一切安好!只是朝中有人欲图谋不轨,老爷嘱咐不要掺合朝廷事,在观中或许能躲避灾难。老爷和王将军在商议如何应对朝廷变化。”老刘这个人一向嘻嘻呵呵,对很多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此时对朝廷中权力之争颇为在意,看来这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老爷还说,他已经能为力,能救全家的只有少爷。老爷如日中天,我也不知老爷为何这么说,如今老爷地位,谁能撼动?”
“我爹有没有说以后作何打算?”
“老爷只说要少爷好生修习,早日学成归来。”老刘道,“老爷让我在山下寻个住处,彼此以后也好有个照应。少爷安心在观中,有事可在山前找我。”
老刘不去东营,反而来了黄元山,说是照应,或许是来监督自己修习,顾长青如是想,但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事,好像又与朝廷没什么关系,并且这事很急。
临睡前,顾长青躺在床上还在思索,但左思右想也不知究竟为何事,后来索性不再想了,既然事要来,就让它来吧,但来之前,自己的实力是关键。
第二日天还未亮,顾长青跟老罗打了声招呼,便从院墙破洞处钻了出去。到了晚间,顾长青回来时,已跑了三个来回。
“较上一次多跑了一个来回。”躺在床上的顾长青自思,“这与老罗所说的一天二十个来回差得远,还得努力才行。”
一连十日,顾长青没有再去找观主和大师兄,奇怪的是萧玉菡好像也知他每天从早跑到晚,并没有去打扰他,十日里每日来回跑的次数不断的增加,到目前已经跑十三个来回了。
“听说你每天在跑步,看来很有干劲嘛,怎么想明白了,技不如人,便想力胜?”
一日,顾长青收拾好杂事,正准备跑向后山时,萧玉菡突然出现。
“多谢你的激励,以前我还以你为对手,想要超过你,但现在不了,打得过怎样,打不过又怎样?再说,不管如何,跑得快才是硬道理,我跑得比你快,你的剑再快,也打不着我。”
“那老头子是不是教你什么了?”萧玉菡突然神秘地说,“他来黄元观最久了,一定也知道这里的秘密。”
“想知道,自己去问啊!”顾长青露出几分奸邪,故意笑道。
说完,一溜烟就跑开了。
萧玉菡不知顾长青为何笑,暗想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见老罗已从小屋出来,坐在潭边发呆,便走上前问道:“喂,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公主殿下,我就是黄元观一个老杂役,顶多说些历史,还能讲什么?”老罗看着潭水,一直发呆。
“那他为什么要去跑?”
“哦,这事啊,霍如海给了他一本《黄庭外经,我说都是一些低级的强筋之法,练了也没啥用,还不用每天跑后山二十个来回实在。他就去跑了。”老罗起身捡起一块小石头,向潭中轻轻一抛,激起一串水花,“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实在……”
“有问题!”萧玉菡眼眸骨碌碌地转,心里暗道。
没有理会老罗,她也从破洞处钻了出去,顺着顾长青跑过的痕迹,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就遇到折返而回的顾长青,萧玉菡嘲讽道:“像你这样跑法是没用的。不过跑跑也是好的,说不定哪天我就可以取回我的东西了。”
顾长青懒得理她,在靠近杂事院的一根树杆上作了一个标记,转身又往后山方向跑去。
“孺子不可教也!”萧玉菡自讨没趣,在院外山后转了一圈便回去了。
不知不觉过了一月有余,顾长青找到给菜浇水的老罗,兴奋地道:“老罗,我今日已跑了二十个来回。”
“很了不起吗?四五十年前,我就做到了,有什么好吹嘘的?”老罗看都没看他一眼,很平淡道。
本以为会得到老罗的赞扬,但没想到迎来的却是老罗的打击和不屑,“墙角有几块生铁,绑在腿上,一天能跑二十来回才叫真本事。”
顾长青走到墙角,翻开一堆杂物,见最底下有一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摆的整整齐齐的一箱生铁,每块有小臂长、三指宽,拿起一块掂量,少说也有四五斤之重。
“这箱生铁块少说也有二十块之上,若上绑在腿上,就相当于背负了百余斤的重物,莫说是跑二十个来回,就算是正常行走,也会非常困难。”顾长青自忖道。
“这怎么跑得了?”看着老罗的背景,顾长青根本法想象。
“哼,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