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腿上负重而跑,本就是一件难事,顾长青也知从杂事院到后山之路多崎岖,很多时候根本没有路,好几次差点从湿滑的峭壁边缘掉入深涧。
老罗的讽刺与嘲笑,让顾长青更有动力去完成,因为这一月来,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了变化,身上的肌肉更坚实,四肢更有力,不论是韧性,还是持久力,都是以前法比的,自己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此时的顾长青自信如果再遇到侯昌等人,就算是车轮战,也不会落于下风,如果是单挑萧玉菡,就算武功打不过她,但要说逃跑,相信自己还是有八成把握逃脱。
负重跑,切忌一口吃个胖子,这个道理顾长青懂。所以前期负重跑时,两腿都只是绑了三块,等到这个负重跑起来不怎么吃力,并且一天能跑二十个来回之时,再增加负重。这样慢慢适应,既不会使身体有所损伤,而且也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不知不觉,又是一月过去。现在顾长青两腿各绑负三十余斤的生铁已经不成问题。
这一日天刚放亮,顾长青已洗漱完毕,正准备绑负生铁前往后山时,老罗在门口叫道:“今日陪我一起下山。”
“是。”顾长青应了声,着了轻装,手里提着观主前日送的寒月如烟刀。
前日,观主布坛讲经,检查众师位弟子修习情况,轮到顾长青时,手里拿的还是来时的已卷口的破刀,被众师兄笑话。后来,大师兄主动提出要将观里的寒月如烟刀给顾长青,罗观主先是不同意,说这刀曾经是观里一位长老的佩刀,不过当拿出这刀时,观主当时就同意了,因为这寒月如烟刀虽然刀口还算很锋利,但浑身锈迹斑斑。
不过,当年寒月如烟刀出世时,倒是引起一番轰动,听说百炼而成之时,刀身冒出紫色的烟,刀刃锋利如寒星,于是就取名为寒月如烟刀。
散了经,顾长青回到杂事院,将此刀上上下下磨了透,终见其昔日光浑,又向师兄们讨要了一个合适的刀鞘。
“你的刀不!”老罗见顾长青提着刀走出厢房,瞟了一眼,有意意赞了一声。
“比我来时那刀,的确要好上百倍。”顾长青对寒月如烟刀也是比较满意,忍不住在刀鞘抚摩几下。
馒头、粥就着咸菜,随便吃了几口后,二人便动身下山。
也许是数月未出过山,再走入山的石阶时,顾长青感慨良多。
此时顾长青呼吸着山里晨间清新的空气,格外的舒畅,而经过两月有余的长跑,顺着石阶而下时,有种身轻如燕,飘飘然要飞至山下的感觉。
“你们干什么去?”
刚出了观门,下山路还没有走出二里,一人大叫,“你想趁我不注意,想逃出观去?”
顾长青行在老罗前面,早看到萧玉菡站在前方石阶中间,挡住去路,便道:“老罗下山有事,要我陪着一起。再说,我若想离开黄元观,你觉得你能拦得住?”
“论武功,你不是我对手;论身份,我命你不得出观,你敢违抗?”萧玉菡晃了晃手中的长剑,高傲地道。
“我可不是‘昔日阿瞒’,你跑得过我,我就不逃。”顾长青很想知道这两个月的长跑,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进步,正好找萧玉菡比试比试,说完从萧玉菡所立石阶一侧轻轻一滑,脚尖掂地,整个人连跑带飞,很快就跑出了几十阶。
“哟,挺快的吗!”
萧玉菡微微诧异,待顾长青离自己有近百级石阶之时,才晃动身形,闪身追了上去。
顾长青知道萧玉菡武艺非等闲之辈,从一开始就全力而为,此时腿上没有负重,跑起来轻松极了。
萧玉菡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心里不敢再小觑他,施展轻功,一步十阶。
二人在山间你追我赶数十里,顾长青初时觉得体内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但跑出数十里后,虽然仍觉得力量充沛,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力量在快速流逝,耳边则是呼啸的晨间习习凉风。
“怎么未见身后萧玉菡的影子?莫非我已经把她远远地甩在后面?”顾长青趁石阶九十度转弯,回头看向身后,只见到微风吹过的枝叶摆动,却不见萧玉菡追来,猜想论长跑,她萧玉菡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不然这两个月不是白跑了?
心里如是想,但还是担心萧玉菡突然从背后出现,顾长青急忙转过石阶,调匀呼吸,双腿再次发力,向山下跑去,刚跑出数十步,但见前面影子一闪,想收住脚步已然来不及,身体与影子撞了个满怀。
顾长青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团绵软之上,甚是舒服,正奇怪这是何物之时,耳边响起萧玉菡的雷喝:“臭流氓!你敢非礼我!”
从绵软上睁开双眼,顾长青赫然发现自己整个脸埋在两座山峰之间,难怪软软的、香香的,而自己的上半身则是斜靠在萧玉菡的怀里,就像是萧玉菡用自己的身体扶着向前倒下的顾长青。
“啊!”顾长青也惊叫一声,连忙抬起双臂想借力撑起自己,没想到双手却按在了绵软之上。
本想借力站起身来,但弄巧成拙,整个人靠的更紧实了。
“啪!”
还未站稳身形,一记响亮的耳光袭来,右脸火辣辣的疼,萧玉菡红着脸,抽出的长剑指着顾长青,“你,你……我要杀了你。”
顾长青忙举起寒月如烟刀挡住萧玉菡的这一剑,辩解道:“我又不故意的,谁叫你突然跑到我的前面。”
“还敢狡辩?不杀你,逝不为人。”萧玉菡挺起长剑,“唰唰”就是三剑。
顾长青虽然耐力和体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武功却还是军中所学,对阵杀敌还可,但眼前却是武艺极高的萧玉菡,对方又是剑剑要命,只得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