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江浸月只觉得后背一凉,像是被人用刀抵住了后脖颈子。
她抬头,顺着声音寻去,一直健壮的红隼鹰勾一般尖锐的戳破了窗户,歪了歪头,黑乎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红隼,是那人豢养的。
十余年前,江浸月偶然见过那人喂他养的红隼,如鹰一般的小兽嘴下啄的是没用的弃子。
身边活生生的玩伴成了鸟兽的吃食。
那天眼前的猩红与今日府上的层层红幔渐渐重叠。
江浸月忍不住冲出门去,抱着院子里那颗上千年的梨树发了疯的干呕。
吐的昏天黑地,好在前院里请的戏班子唱的正盛,并没人发现她这里的异样。
又是一声尖锐的啼叫。
那红隼在院子里盘旋了一圈儿,一个俯冲停在了江浸月的面前。
寸步不让,果然随了主人。
这红隼叫如此明目张胆,看来自己还是错估了那人的势力,周府竟也像是他自家的后院一般。
看来今日这房门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了。
江浸月一手扶在梨树上,一手摁住翻腾的胃海,强忍着反胃。
认命般的调整了下呼吸,冲着那鸟儿说道:“走吧带我去见他。”
躲,从小到大,她根本没有躲的机会,这次也不例外。
踏出门前,江浸月顿住了脚步,她冲那鸟儿道:“你等我一下,很快。”
快步转身跑回房里,将掀了一半儿的盖头小心的整个儿揭下,生怕头上的朱翠一不小心勾了线。
仔细的将那盖头放妥帖了,又管好了窗棂,看好了四下没有尾巴,才跟着那红隼走了。
那红隼轻车熟路的带着江浸月在周府拐来拐去。
江浸月:“还真当自家后院了。”
红隼一直将她带到了一处茂密的假山林子里,才停了下来。
它扑棱扑棱翅膀,冲着那黑漆漆的假山深处猛冲了两下,似是在催促江浸月赶紧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
江浸月凝视着黑漆漆仿佛能吃人的假山深处,她在周府住了这些时日还从未注意过府上有这种地方。
今日喜宴虽来了不少人,可此处如此僻静冷清,路上竟连个过路的佣人都没有,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想必是叫破嗓子都未必有人听得见。
看来这地方是精心挑选过的。
她才刚死里逃生,又撞大运莫名成了周稚京的侧夫人,眼见着生活就要有转机了,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什么岔子。
见她犹豫着不肯往里走,那红隼更是着急的在她脑袋顶上盘旋。
江浸月依旧杵在原地不肯上前,红隼实在忍不住压了两下嗓子叫了两声以示威胁。
还没来的及让这只该死的鸟儿闭嘴,江浸月就被一股强大不容拒绝的力道给扯了进去。
很显然,那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惊呼声还卡在嗓子里,江浸月被人封了穴道已经叫不出来了,她像是只破败的布偶娃娃,被暴力的,毫不怜惜的摔在地上。
闷闷的撞击声在一片漆黑寂静中让人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