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见香夫人出来,两行泪唰的一下留下来,没了半点装傻拿痴的癞子模样,她哆嗦着爬到香夫人身边,不住的朝周稚京磕头。
一边磕还一边念叨着:“都是奴才的错,与主子无关,无关的,求小将军责罚,求小将军责罚!”
周稚京冷眼瞧着这番哭闹,眼皮都没抬一下。
“没用的,咱们这位小将军可是大名鼎鼎的冷面阎王,如今落在了小将军手里,我认了。”
香夫人跪在地上,大有一副从容不迫慷慨就义的模样儿。
一直没开腔的江浸月实在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做什么摆出这幅大义凛然的模样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无缘无故不敬长辈故意找茬。”
“侧夫人,是我枉为长辈,对不住侧夫人,如今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辩解的,任由侧夫人与将军处置。”
怎的有人这么急着认罚?
江浸月心头泛起疑惑,手指像小猫儿似的,若有若无的在周稚京的掌心挠了一下。
小姑娘在悄悄提醒他呢。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小动作让他十分受用。
“姨娘,若我没记错的话,我应当有个庶妹叫什么来着?周……周薇是吧?”
听到周薇的名字,香夫人笔直的背脊一晃,似有些支持不住,险些摔倒。
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刚才还固若金汤一般的外表被瞬间撕开了个口子:“难为小将军还记得。”
“毒害侧夫人,该不会是我那久未谋面的庶妹的主意吧?”
周稚京皱着眉头,整个人似是往外冒着森森的寒气一般儿,眼底的阴冷让人害怕。
“不是的不是的!”香夫人拼命摇头,脑门像是不知疼一般哐哐的砸在地,“与小薇无关,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求小将军放过小薇。”
“周薇?是你的女儿?”江浸月看着她,眼底泛起一丝看不清的情绪。
周薇就是香夫人唯一的女儿,只不过周稚京对他这些兄弟姐妹并不关心,就连他这个庶妹如今人在哪儿他都不怎么清楚。
“侧夫人!我知道错了,侧夫人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求侧夫人放我的女儿,小薇是无辜的,求侧夫人放过她吧!”
香夫人跪着爬着,额头可破了,地上蹭出血迹,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抓住江浸月的裙摆。
“侧夫人,我鬼迷了心窍,我鸠占鹊巢误以为这偌大的将军府都是我的产业,是我发了疯才想要害你,都是我,一切错都是我,求求侧夫人,求求侧夫人不要迁怒我的孩子。”
江浸月眼底的雾越漫越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一般。
半晌,她才僵硬着开口:“我可以放过周薇,但你要告诉我,你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
香夫人不停磕头的动作陡然顿住,她唰的一下仰起脸来,血和着尘土与眼泪一起滚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出身低贱的侧夫人并不是她想象中没有脑子靠着美貌上位的蠢货。
回想今日的重重,怎的这么凑巧就抓了她身边之人,还是抓的现行,紧接着整个府里都开始戒严,有人给侧夫人下毒的消息立刻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