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子往前探了探身子,心中直觉得有趣:“何事这么重要啊?说与吾听听。”
“臣妇要状告当朝文尚书伙同其子文言举买通学生、操纵言论把持朝堂,实乃我晟朝毒瘤!”
江浸月口齿清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胡说!”
本在人堆里看热闹的文言举率先跳了出来,指着江浸月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妇!竟然敢污蔑家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怎么?文公子被戳中痛处了要杀我灭口吗?”江浸月顿了顿,似有些挣扎,继续道:“文公子也不是第一天想杀我了,今日殿下还在这,您张口闭口的就要杀当朝将军的侧夫人,怎么?这晟朝是你文家说了算吗?!”
眼见帽子越扣越大,自己家那个蠢儿子定是说不过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文老尚书吹了吹那盖到下巴的胡子,甚是不屑的瞥了江浸月一眼,仿佛那下面跪着的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不紧不慢的朝太子行了个礼,稳如老钟的声音缓缓道:“此女子所说皆是妄言,还请殿下明察,还臣全家一个清白。”
江浸月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清白?!你文家若是清白,我若所言有假,愿以性命相赔。”
“要你的命都脏了我文家的地!”文言举气的发狂,也顾不得什么体统。
江浸月毕竟是周稚京的新妇,他此话一出,不免引得一阵骚动。
“确实太过狂妄了。”
“这不明显不把周将军放在眼里。”
“就是!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真刀真枪在北境护国的英雄,文公子这是什么话?!”
文老尚书扶额,自家这儿子简直就是个拉都拉不住的蠢货,原本还是各打五十大板,这下好了……
“不是……你们……”文言举语塞,想要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都怪江浸月那个贱女人!
一股怨气直冲天灵盖,文言举再顾不得那些指着江浸月就骂:“那不过是个赌场出来的贱人,她说的话不能作数!”
“文公子慎言!”
这下就连太子都变了脸色,眼神不住的瞟场下一直没说话的周稚京。
那位虽不吭声,却是个实打实的宠妻狂魔。
文言举敢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江浸月……
完了完了完了……
周稚京没说话,他强撑着从刑凳上站了起来,血早已染透了里衣,鲜红的一片望过去让人心惊。
他艰难的拖着脚步,缓慢的一步一步走到太子殿下的面前。
“稚京!莫要冲动!”
太子心里一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提醒着。
偌大的刑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周稚京抬眸看着太子一眼,那一眼让太子想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晚周稚京的眼神也是这样冷漠,冷漠的像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动物。
他摸起桌子上那写着行刑的令牌,头都没转一下,只手臂一挥,那令牌长了眼似的直直冲着文言举飞去。
令牌飞来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大。
文言举眼睁睁的看着它砸过来,双腿吓得直发软,根本躲不及,还尿了一裤子,污秽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