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江浸月飞扑过去,试图搀起周稚京,可他满身都是血,衣物被血浸湿粘在身上,跟皮肉搅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尖都疼。
“别哭,没事的。”
周稚京艰难的抬手,颤抖的指尖抚上江浸月的脸庞。
刚才还硬气的不行敢跟太子叫板的英气女子,这会儿撇着嘴裹着眼泪,全然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儿。
“月儿,能不能扶我起来?”
周稚京无奈,刚才飞出去那一令牌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六十军棍已经打了一半,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他整个人都倚靠在她身上,很沉,路很长,可江浸月却一点也不怕。
她咬着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尽量让步子平缓一些,生怕牵动到他的伤口。
周铎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周稚京用眼神制止了。
他放低了姿态,做出被需要的样子,讨的她心软,好让她再也不舍得离开。
周府。
周稚京被人挪到床上,军医来看过了,开了一堆江浸月听不懂的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的忌口,然后便走了。
“疼吗?”
江浸月守在床边,用帕子轻轻的在那伤口上扇风,丝丝凉凉的小风能暂时缓解伤口处的疼痛。
“疼,疼死了。”
周稚京趴在床上歪着头看她。
“真的,我没说谎,那衣服黏在肉里,剥离开来的时候我简直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与痛苦,生怕听得人不信,还特意紧紧皱起了眉头。
“将军,将军何必要带我受罚,我都听周呈说了,太子殿下不过是要将我从侧妃降为良妾,我本就身份低微,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总比将军白白挨了这么多军棍要强。”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江浸月难受的紧:欠下了这么大的恩情,可怎么还才好?
瞧她那满脸愧疚的模样儿,周稚京心里暗爽,太子说了若想让一个女人不离不弃,就得让她心疼才行,看来这招果然奏效了!
他伸了伸手,将江浸月拽到床前:“月儿,我说过的,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你是我亲自迎娶进门的,谁也不能怠慢了你。”
“我不在乎这些虚名的。”江浸月垂下头,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像是做错了事。
“可我在乎。”
周稚京的手牢牢的握着江浸月的手,眼里的爱意真挚又浓烈,他毫不怀疑的将自己的心都刨出来给她看:“在我眼里,钱、权、身份都不如你在我身边。”
江浸月回握着周稚京的手,她不想说话,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只能一直沉默着。
周稚京丝毫不在乎她的沉默,他只想将真心捧给她而已。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稚京都借口伤病的缘故不肯上朝。
太子殿下从吏部抽调了个毫无根基的新人,专门用来调查文家与白竹书院的事。
文言举作为直接参与者,直接被压下大狱。
消息传来的时候,江浸月刚给周稚京换完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