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意的。”江浸月的心情好的过分。
白藕一样的小腿从美人榻上伸出来,悬在空中晃来晃去。
“那文家兄妹几次三番的要将你置于死地,月儿你不在意?”周稚京有些意外,原本闭上的双眼猛然睁开,冷峻的眸子里是散不尽的疑惑。
“经过了最近的事情,又有了将军的庇护,我早就不怕文家兄妹了,我状告文尚书是因为他竟然要害将军,将军入敌营斩敌将拼来的名声不是用来被如此糟践的,若真的要怪什么人,月儿更怪自己害的将军被罚。”
除了在说到文尚书的时候,江浸月几乎咬牙切齿的带着恨意,旁的时候,她都是一副轻松又愉悦的样子。
“月儿,你是说……都是为了我吗?”
周稚京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浸月想看他,却被他死死的摁在怀里。
“将军,你是我夫君,有人设计要打你六十军棍,我怎么可能不管?”江浸月想起这事儿来就后脊背一阵发凉:“六十军棍,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军的命吗?”
一滴温热的泪落在她颈间的红痣上,烫的吓人。
“将军?”江浸月也有些被惊到了:“将军,你还好吗?”
周稚京点了点头,没说话。
江浸月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握住周稚京环在她腰间的手,声音越发温柔:“所以啊将军,我根本不在意文家的人是死是活,跟他们的命相比,月儿更担心太子会因此跟将军又隔阂,那不是月儿愿意看到的。”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勉强能算个动了真心的谎话。
周稚京炙热的唇瓣落在她颈间的红痣上,将刚才滴落的泪小心的舔舐干净。
她如此为自己着想,一定是爱吧。
这样的爱意真诚又热烈,让周稚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幸福到来的太快,就是倒映在湖中的镜花水月,周稚京有些不敢相信。
“月儿,你说的这些可是认真的?”
江浸月没做声,若是周稚京现在直视她的眼睛,就能看见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是怎样的愧疚。
文家人的死活她是真的不在意,现在摆在她面前最棘手的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景阳王妃和一直躲在阴暗中像只臭老鼠一样的五爷。
默认被周稚京认为是不好意思的娇羞,他的心都快要被怀里的女人融化了。
周稚京的话里带着哽咽:“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所以才一直将自己扔在战场上,还好,还好我回京了,还好我遇见你了。”
卷翘的睫毛剧烈的抖动着,紧闭的双唇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她知道周稚京不能言说的痛苦是什么,是他藏在心里看的比命还重要的暗恋,是大逆不道要与皇权唱反调的禁忌。
这一刻,江浸月的心里翻江倒海,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面前这个真挚的男人。
作为钟离浸吗?
不行。
亦或是作为江浸月?
不配。
她像是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死胡同,无论往哪边儿去,都会一脚踏入深渊。
仿佛是被钉死在了十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噩梦,谁也走不出去。
从前的少年和少女在相遇时从来没有想过,十三年前属于他们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