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确定四下无人,江浸月才走到桌边将那锦帛打开。
上面只有一个大字——劝。
“这是让我劝劝将军呢。”
看着那硕大的劝字,江浸月眉头上挑,一向乖顺的脸上生出了些叛逆来。
“看来东宫是真坐不住了。”
周稚京将笔搁下,看了看江浸月又对着那个劝字沉默了良久。
他不说话,江浸月就乖乖的等着。
泡好了茶,两个人沉默着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第四杯,那茶汤淡的都快没有茶味儿了,周稚京才将杯子放下。
“我得到消息,圣上的龙体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送到嘴边的茶杯一顿,江浸月立刻点了点头:“嗯。”
没有丝毫的意外。
倒是周稚京有些意外:“你知道?”
“知道。”江浸月把茶杯放下,平静的看着周稚京的眼睛:“上次在东宫,我认识了景阳王妃。”
“景阳王妃?那个异族公主?”周稚京的不解更甚:“一个异族公主,一个乐舞王爷,景阳王府与你交好是为什么?”
当然因为我的身份,可这江浸月没法说。
她只能沉默着。
“景阳王妃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吧?”周稚京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她整个人拽到身边,从头发丝儿开始检查。
“景阳王妃不仅没伤害我,还帮我解围了呢!”江浸月被他弄得头晕,赶紧抓住他的手。
“她有这么好心?”周稚京有些不信:“都说这景阳王妃是异族公主,心高气傲不好相处,怎么就突然变成热心肠的性子了?”
再问下去只怕就要露馅儿了。
江浸月一把保住他的胳膊,来回晃着撒娇:“怎么了?那外面的人还都说你是冷面阎王将军,心思阴沉,杀人不眨眼呢!传言而已,岂能全信?”
冷面阎王将军?
周稚京不禁回想起在北境的日子,那时的日子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他们这么说倒也没错。”
“这是夸将军吗?怎么还顺杆爬了?”江浸月又气又好气,她翻了周稚京个白眼儿,视线又回到东宫送来的东西上。
那个劝字笔锋苍劲,丝毫不藏其锋芒。
这哪里是劝,这是明晃晃的催促和威胁。
“先别管景阳王妃了,东宫送来的东西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看着这个烫手的山芋,江浸月的脑袋痛极了。
“先拖着,若是东宫再宣你进宫,我便替你上折子说你病了,总之一切有我给你担着。”
周稚京将那锦帛扔在一边,心里盘算着要好好跟太子讲讲此事。
太子妃对待江浸月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咄咄逼人了,他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浸月看着那锦帛,心里的事儿搅成一团乱麻,她现在急需一个人帮她找到这团乱麻的线头。
“将军,我想去找红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