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长大了!”
周呈说完瞪了她一眼,自顾的又跑了回去。
用最后一点气力支撑着上了马车。
好在舒望眼疾手快搀住她,才没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
“夫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江浸月伸手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间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一片延伸到望不见的尽头。
天地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远处卷起的风暴带着土腥味猝不及防的蹿进来,呛的舒望一阵咳嗽。
“回府!”
江浸月放下帘子,阖目倚在车厢里,攥在手里的衣角被揉的皱皱巴巴。
京都的这场暴风雨越来越近了。
今晨时那些想要离开的姨娘们签了字据领了身契,收拾好了金银细软,走的七七八八了。
偌大的院子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影卫何在?”
江浸月站在院子里,一改往日懒散的模样儿,背着双手,布满血丝的双眸带着寒气。
一直守在暗处的影卫听到召唤立即现身。
她的声音寒涔涔,那股子威严劲儿像极了周稚京:“调派你能调派的所有人手,分成两拨,六成去宫门口附近守着,若寻到将军暗中全力保护,整下四成给我牢牢看住周府,将军一日不归周府一日静默,一只猫都不准都给我放出去!”
没有片刻的犹豫,影卫甚至连理由都没有问,立刻就去执行了。
看着影卫消失的背影,江浸月吊在胸口的气在微微缓了缓。
“舒望,去把将军的那把太师椅给我搬到院子里来。”
虽不明白是为何,舒望依旧照做了。
“夫人,将军和周铎今日是不回来了吗?”
看着江浸月疲惫的模样儿,舒望还是忍不住开口。
江浸月睁开眼睛瞧她,平日里那双灵巧的手扭在一起弯成奇怪的角度,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不禁打趣道:“你这是在担心周铎?”
被看破了心思,舒望有些不好意思:“难道夫人不担心将军吗?”
“担心!”江浸月整个人缩在那张太师椅里,鼻尖充盈着周稚京身上惯用的雪松味道。
“他去宫里了,想必那位至尊的情况不容乐观,朝堂局势向来瞬息万变,你我再担心也是无用的,我帮不上将军什么,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好这个家。”
伸出手,江浸月将掌心缓缓的贴在那颗老梨树上,斑驳的树皮让她想起过去。
人人都说最血腥的是战场,可在她看来最血腥的莫过于朝堂。
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江浸月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眼神不时的瞥向门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去,她也没能等来周稚京的身影。
江浸月窝在太师椅上假寐,舒望杵着下巴守在旁边,院子里就只剩一盏昏黄的灯光,烛影照应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让人心绪更加不宁。
“夫人!前院有人闹事!”
江浸月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仿佛一道开了刃的利剑瞬间划破夜空。
终于有人等不及了。
她抻了抻有些僵住的四肢,站了起来,声音温柔又冷漠,像是没有感情的娃娃美人儿:“带路吧,咱们一起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