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的摆了摆手,像是处理两头已经无用的牲口:“捆结实点儿,给我扔进东院那口枯井里看严实了,等将军回来再另做处置。”
今日耗费的精力太多了,她实在没有细审的力气。
半个身子依靠在舒望身上,往回走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去寻那捧着瓜子看热闹的女子。
那女子嘴里的瓜子没停,跟江浸月的眼神儿对上时,不卑不亢的遥遥行了个礼。
“有意思!”
江浸月小声嘀咕着。
舒望没听清:“什么?夫人您说什么?”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江浸月饶有兴致的问:“仅剩的三个姨娘里,除了闹事的那两位,还有一位是谁?”
所有姨娘的名字在舒望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她才使劲儿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那位是北境白家的姑娘。”
“北境?”江浸月更是意外:“你的意思是说那位白姨娘是周稚京亲自从北境带回来的?!”
她自己都没发觉,声音什么时候陡然提高了。
当初收到的信息里没说周稚京队伍里还藏了女人啊?!
“这白氏是从哪儿来的?”
刚才的困倦一扫而空,现在的江浸月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周稚京的姨娘们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不消停啊!”
她现在立刻必须要知道这个白氏的全部资料,不然今夜怕是不能合眼了。
看着自家主子这幅呲牙的样子,舒望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叹道:还好将军今日不再,不然怕是要被主子好一顿收拾不可。
想起江浸月的那些手段,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吓人!
不敢想!
江浸月回到院子里气鼓鼓的盘腿坐在那太师椅上,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她今日非要弄明白这个白氏不可!
不等她从影卫嘴里套出消息。
那白氏倒是施施然的来了,她身上穿的依旧是一套月白色衣衫。
“跟周稚京倒是相配的很!”
江浸月此刻觉得月白色就是这世间最让人讨厌的颜色,她回头一定要将周稚京那些月白色的衣袍都烧了不可!
那白氏似是没听见她的讥讽,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听院子里下人们说,夫人找我?”
她这番不吭不卑的样子倒显得江浸月小家子气似的。
呼啦一下把盘着的腿放下来,她端坐着,理了理衣衫:“平日里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你。”
白氏不紧不慢道:“夫人是贵人,我不过是府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姨娘,全依仗着将军和夫人高兴才能讨口饭吃,所以平日行事低调了些,不想招惹事端。”
贵人?
江浸月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刺耳。
她从前觉得身份尊贵的才是贵人,后来才明白只有得了偏爱的那位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人。
而她不过是个耍尽手段才进了这府里的心机女。
眼前这位周稚京从北境带回来的白氏,才更像是这院子里的贵人。
江浸月的眼眸暗了暗,声音低沉着:“贵人?白姨娘这是在讥讽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