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听说他头一天扬言要追求突厥公主,第二天就请全府的人去狎妓,惹得突厥公主打上门来。齐天奎便知道追求一事乃是玩笑,庆王这是在故意羞辱突厥公主。
别人怎么看萧齐,齐天奎不清楚,但他认为庆王骨子里还是个有勇有谋的孩子,这便是他连夜来此的依据。
只是萧齐身上这股子莽撞劲儿,一点儿不像陛下年轻时的样子,但却十分对他的胃口。
即便如此,他也担心萧齐把这件事弄得太大了,最后不好收场。
见齐天奎终于拦自己了,萧齐便就坡下驴,挠了挠头,说:“嗨呀,小侄又冲动了,还是叔叔考虑得周全!”
说着,他便重新落座,一口抽干杯中的茶水,问:“依叔叔之间,咱们该怎么办?文佐兄的腿可不能白断了。”
齐天奎哼哼了两声,捏着茶杯的手已经冒起了青筋。
“不瞒殿下,从皇宫里出来后,老夫也很想带着人冲了驿馆。可回到家,老夫好好想了想,觉得陛下的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突厥人现在雄踞在北境,大周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要是突厥公死在长安,大周便有亡国的风险。这个责任,老夫不敢担。”
“人杀不得,但让她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老夫听说突厥公主在殿下手里吃了不少亏,便星夜来访,向殿下请教一二。”
“老夫膝下仅有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只能靠他继承香火。如今却因为几句口角,被生生打断了一条腿,老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说着说着,他不由得老泪纵横。
“还请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说完,他便起身对萧齐躬身一礼。
快五十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
萧齐连忙扶住他,满脸动容的说道:“叔叔折煞小侄了,说什么请教不请教的。”
看着他脑袋上已经斑白的头发,萧齐实在狠不下心来算计他。原本想着将齐家推出去和突厥人打擂台,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想想,当初北境大战的时候,齐天奎身在蜀地守着吐蕃人,一切兵力钱粮的调动是兵部左侍郎代为签押。
何况,齐天奎的祖父死在了攻打突厥人的战场上,其父更是镇守了北境数十年,可以说齐家和突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齐天奎根本没有理由帮助突厥人。
想到这些,萧齐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自己算计人都快魔怔了,以为朝堂上没有一个好鸟,差点误伤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看来以后谋划的时候,还得三思三思再三思。
心里有了决断,萧齐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道:“这样吧,叔叔若是出手对付突厥公主,难保不会遭到反噬。这件事就由小侄代劳好了!”
齐天奎瞳孔一缩,担心萧齐误会了自己的来意,连忙摆手道:“不可,这是我齐家和突厥人之间的事儿,万不能将殿下牵扯进来。”
萧齐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叔叔哪里的话。小侄身为亲王,岂能眼见突厥人在长安嚣张跋扈而袖手旁观?再说了,小侄戏耍突厥公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回闹到过父皇面前?”
“若是叔叔动手,恐怕父皇不会轻饶吧!”
这番话让齐天奎猝然一惊,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离开甘露殿时,皇帝那句绝情的话。
萧齐说得没错,自己动手,最终的下场便是齐家身死族灭。齐家可不止他一家三口,还有其他的旁支兄弟。为了赌一时之快,把整个齐家推进火坑,不值得。
霎时间,齐天奎的脑袋上布满了汗水。
他惊醒过来,目光灼灼的看向萧齐,躬身一礼,“如此厚恩,老臣没齿难忘。日后殿下若有需要,齐家上下但凭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