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休”两个字此刻听着却是格外刺耳。
于是掀开车帘子探出头:
“我家闺女不是被休!是和离!”
外面的人群突然噤了声,互相挤眉弄眼不再出声了。
周氏用力甩下车帘子重新坐回去,发现官升儿因为自己刚才大吼一声好像吓着了,赶忙伸手抚着孩子的背:
“没事儿没事儿,官升儿不怕,姥姥抱抱。”
说着从余小谷怀里抱过官升儿,搂在怀里晃悠着。
这小外孙周氏从小虽然不能常见,但却喜欢的紧。
她也没敢问孙家怎么会同意让把官升儿带出来,但既然是给了,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过了一会儿,外面劈木头的声音消失了,余小谷掀开这边的车帘子向外看了看,见余大粱和余二稷扔了手里的家伙,正拍着袖子向车子走过来。
他们身后,孙家大门已经成了一地碎渣渣,只剩两边院墙中间空出来一个大口子,要不是里面的影壁挡着,里面的光景就一览遗了。
只是挡得住视线,却挡不住声音,里面的赵氏还在咒骂:
“余小谷!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今儿你拆了我的家,将来我定要让你还回来!”
余二稷哼了一声,钻进车里坐在余小谷身边:
“妹子,都拆完了!”
余大粱没进车里,在马车前面和车夫并排坐着:
“师傅,走吧。”
说完朝车里问了一句:
“娘,妹子,还有啥事没有?没事咱回家!”
周氏没吱声,只是哄着怀里的官升儿。
余小谷看了一眼孙家碎了一地的大门,放下车帘子转过身:
“没事了。”
余大粱裹了裹衣襟,朝着车夫道:
“去清河村!”
车轮吱吱嘎嘎上了路。
车外的余大粱没再吭气,车夫是个老手,对路线熟悉的很,自然也不用指路。
车里却不甚安静。
周氏抱着官升儿,把小脑袋埋在自己怀里,瞅着对面的余小谷:
“唉,说散就散了,小谷啊,不是娘说,你咋这么冲动呢。”
余小谷知道,和离这事儿在孙家娘是没拦住,可心里还是不乐意的。
余二稷见娘这副神色,转头瞅了自家妹子一眼,讪笑了一声:
“娘,妹子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您老就别再数落了。”
马车颠了一下,周氏下意识地把抱着官升儿的胳膊紧了紧,叹了一声:
“娘知道,这几年你在孙家受委屈了,可有啥事你告诉娘和哥哥们,自有我们给你做主,就这么回来了,以后在村里......”
余小谷没言语,她明白娘的意思。
就算在二十一世纪,离婚这种事也是人前安慰人后指点,在这里,更是少不得被人说三道四,娘是担心她以后日子不好过。